世纪末的忧患：·4‘地球还能养活我们吗苗振亚田搬业1972年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的首次世界环境会议．参加会议的政府首脑只有两位，一位是瑞典首相帕尔梅，一位是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其后成立的环境规划署，还不是一个真正的联合国机构。更有甚者，有人竟认为此次会议是一个阴谋，目的在于阻止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事隔20年，一切都不一样了。1992年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的地球环境首脑会议上，已经有183个国家的首脑与代表坐在谈判桌边，通过了一个真正的人类环境宣言——《地球宪章》，并为实施这一宣言而制定了内容具体的《21世纪议程》。环境问题已成为地球人类最紧迫的问题。一一题记在充满物欲的人类眼里，地球也许就象一只魔方。人们把蓊郁的森林砍掉，竖起钢筋水泥的森林；人们把浩瀚的大海填平，让沧海变陆地；人们把滔滔长河阻断．要让“高峡出平湖”；人们要以车代步，让双腿从此不再走路；人们要用空调机制造出人工气候，从此把自然界的严冬酷暑隔绝在房屋之外……正当人类将手中的这只魔方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时，一些恼人的麻烦事也接踵而至。这些麻烦事，如今都有了约定俗成的名字，它们是：水污染、空气污染、淡水短缺、臭氧层抒昂，人口爆炸、荒漠化、酸雨、核废料、全球变暖、温室效应、水土流失、土壤退化、海平面上升、生物多样性消失等等。9．在追求物质占有的过程中，人类过于自信了，也过于放肆了。人们把空气、水、森林、土地、以及贮藏了亿万年太阳火光的矿石燃料，当成大自然无偿的恩赐，毫无节制地掠夺，挥霍，以至于把我们的生物圈一号——地球，弄得肮脏、贫瘠、失去平衡，许多地方甚至弄成了不毛之地。与此同时，人类也把自己送入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四百年前，一位名叫诺查丹玛斯的法国医生曾经预言，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将在1998年8月，达到毁灭的顶峰。难道说。诺查丹玛斯所指的毁灭，就是环境恶化与生态失衡所导致的最后悲剧吗?一个多么神秘的巫师。一个多么恐怖的预言。第一章脚下的土地在沉沦土地对我们是太重要了。土地的数量也太有限了——只有一个地球，造物主不会再凭空送一块土地以厚爱我们。按理说，我们应该十分珍惜这有限的土地，然而，当我们把目光移向任何一方土地的时候，心头都没有一丝欢乐，只有为我们的今天与明天担惊害怕。●我们的土地已百孔千疮，山崩、滑坡、泥石流、地面下沉等地质灾害愈演愈烈。对于地质灾害，一般人也许只知道地震的可怕。尤其是当年的唐山大地震，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威猛，霎那间就毁掉一座繁华的城，几十万生灵命归黄泉，防震棚一时成为全国的风景，以至于多年后谈起地震还心有惊怵。而对于同样可怕的山体崩塌、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却缺乏了解。笔者同样如此。当1990年春天，读过何建民写的报告文学《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以后，我被惊呆了，第一次知道这类灾害的毁灭力量与恐怖气氛。1981年8月16日与9月3日，宝成铁路发生两起山岩崩塌事故。8月16日上午9时40分，位于广元军师庙火车站边的大山突然出现松动，值班人员刚要发警报，即听轰隆一声，一个崩裂的山头从百米高处冲腾而下，眨眼之间就冲向铁路。这时，铁路上正停着刚刚开来的j64次旅客列车，列车上的干名旅客很快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个个惊慌失措。反应敏捷的司机刚想启动机车，以脱离这个可怕的危险地带，可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石流已经越过沟道，堆上钢轨，劈里啪拉砸着车厢．击碎玻璃飞进车厢里来。与此同时，陕西阳平也遭到大山崩塌的袭击，812次货车的七节车厢倒在路旁，电动机车翻进了嘉陵江。当这场灾难的抢救维修工作还未做完，电动机车还沉在嘉陵江里．9月3日，又在军师庙的同地点发生一起更严重的山体滑坡。几百米的高山上突然冲下2500立方巨石，把宝成铁路一下子推到了嘉陵江对岸，汹涌的嘉陵江被飞下的石块阻断，直到十二分钟以后才重新通水。一位亲眼目睹这场灾难的车站工作人员日后回忆道：“打8月16日那天出现崩塌。全站人员就每天加班，赶着全线通车。9月j日，线路好不容易终于通了，在164次列车上受伤的20多位旅客中，有两位是外地入JIIN成都度蜜月的。女的在16日那天头部受了点伤，男的就一起留下来陪她看病。几天后．女的伤势减轻，两人决定乘9月3日的车回去。．5‘当时时间还早，这时小夫妻就到嘉陵江边玩。他们踩江边的水玩，还倒在地上打滚亲吻。我们站上的几个小青年几次跑出去偷偷地看，羡慕得直咽口水。谁知天公作恶，我们只听一声巨响，就见江岸的山体突然玩魔术似的游动起来。我们这些人干了多少年铁路工作，都知道大难又将临头。这里虽然整年不断灾，可象眼前这般滑坡势头谁也没见过。我们全被惊呆了，傻乎乎站在那里瞅看，山体仿佛活了起来，整个儿都在大滑动。那两股钢轨好象就是铅丝做的，冲来的石流好象没费半点劲，就把它掀到了江里，嘉陵江溅起的水柱总有几百米高。平日里湍急吓人的江水被几万方石流截住，犹如开锅似的向上涨，江边的小树、房屋、道路、全被突突上涨的江水淹个精光。这真是山崩地裂。我们站上的那些人，一个个象兔子似的向高处的山头奔跑，许多来不及跑的人就淹在江里了。十几分钟后，截住江流的泥石经不住江水的高差压力，终于决口，嘉陵江这才恢复通航。水下去了，我们在岸边见到那个养好伤的女青年，可她新婚的丈夫却不在了。‘阿忠——你在哪里?你回来呀——l’那女青年双手紧抓住那个男的一顶草帽，面对湍急的江面哭干了眼泪，喊裂了嗓子，可是她的阿忠再也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其实，宝成铁路上的地质灾害，早就象家常便饭一般常年不断。仅在这一年就发生了887起，只是以9月3日这一次为最严重而已。这类地质灾害并不是完全不可避免，就象一位地质专家所说：“那些本来就是岩体断裂、壁陡崖峻的山坡，你把它身上的植被啃得光光的，雨水一来，它能不崩塌滑坡吗?”这以后，当我与一位地矿部门的朋友谈起这场灾害，朋友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告诉我，这种事阿止是发生在宝成铁路。1985年0月12日，湖北秭归县新滩镇发生了一起山体滑坡，3000多万方土石从山顶直泻而下，天空地面、轰响一片，一个千年古镇瞬间从地球消失，长江为之断流，整整三个月后才得以通·6。航。】989年7月10日．四川华棼市溪口镇发生一起泥石流灾害，当人们一听动静．就顺着山沟奔逃，也未能逃脱泥石流的袭击．293人的血肉之躯覆盖在泥石之下，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多带残疾。1994年4月30日，在长江上游的武隆县境，一堵高300米，宽d00米．厚lOO米的山体与群山分离，轰然冲向千米以下的乌江，怒涛滚滚的乌江顿时为之断流。一座煤矿埋进泥石，两艘拖驳沉没江底．几艘渔船被大浪卷得连连打滚。沿江的20多个县市、1500万人通往外界的捷径，被一江乱石无情地阻断。据称如此严重的崩岩与通航中断，为乌江有史记载以来所独见。从已经存在的事实与种种迹象表fljJ．我国的地质灾难确实是愈演愈烈，频率也在逐渐加快。究其原因，主要还是人为因素所致。这些年来，由于人口增加，工程建设的规模越来越大，山区资源过量开发．森林植被严重破坏，作用于地表与地下的影响加大，改变了地质运动的自然进程；再加上超负荷开采石油、天然气、地下水和固体矿产，这就人为地形成和诱发了地质灾害。可怕的地质灾害，事实上也给人口越来越多、大楼越来越高的都市抹上一层浓厚的阴影。地质学家告诉我们，我国有很多城市原本就座落在危岩之上，加之人为负荷的增大．就时时处于被颠覆的危险之中。难道说，不在危岩上的城市就没有颠覆的危险吗?也许并不如此。人们都知道，金属能够疲劳，桥梁能够疲劳，生物体能够疲劳，疲劳几乎成为一种规律，我们脚下的大地也应该存在疲劳。当我们让同一块土地反复承受过重的压力，久而久之，就会造成这块土地的疲劳，以至于引起局部地层压力的改变。考古已经发现。我国西安、开封、徐州等古代繁华一时的名城。都存在着地下城。而从这些城市出现以后并未发生过足以造成城市沉埋的地质活动．这有可能是城市本身的地质疲劳所致。因而，我们的城市不管是处于危岩之上，还是不在危岩之-．●0t●lfJ口t■ttl■**口■t■■Il*■ll■■≮■tl上，都无法保证永远平安无虞。大规模的灾难虽然还未到来，但其先兆已经出现。1977年9月20日在武汉中南轨钢厂．原来料场上堆着小山一般的煤炭与钢坯，一夜之间即不见踪影。过了10年，与这家钢厂隔江相望的沙洲陆家街，又发生一件类似的怪事，d5家居民的住房一瞬问从地面上消失。1985年8月在大连，九号台风过去，一场暴雨下来，雨过天睛，告急电话却接二连三打到市政府来：羊毛衫厂的几栋厂房被埋到地底下去了；运动衣厂的厂区内外地面出现很多裂缝；有的房屋向海滩滑下几十厘米，100多米的护坡墙塌了；有的钢筋混凝土楼墙开了裂，一栋栋民房从斜坡滑动而下……经地质工程师调查，这不是地震，是地面塌陷，并预计到2000年，这个城市的百分之四十的建筑物面临此厄运。在西安，自从lO年前出现第一条地裂缝以来，现已增多为10条，总长已有77公里，已经使40座厂房、70处住宅、200余问平房和上百处道路受到破坏。为修补裂缝造成的建筑损失，成了这个市年复一年的永久性工作。据地质部门报告，我国城市出现地裂缝已相当惊人。在陕、甘、宁、晋、苏、皖等十几个省区的200多个市县。已发现地裂缝近800处，大型地裂100多条，每年所造成的经济损失达10多亿元。在山城重庆，1949年6月的洪岩洞大滑坡，在老辈人的脑海里还记忆犹新。那次惨案死亡300多人。而自建国以来，重庆就发生危岩、滑坡数千起，200多人丧生，3000多人受伤，毁坏房屋余间，直接经济损失达20亿元。重庆的地质构造是不稳定的，而人也太多了，房屋也太拥挤了，据说这里还曾想建造亚洲最高的楼，这不免又增加了人们对其未来命运的担心。对我国大部分城市来说，当前最为担心的还是地面下沉。地面下沉的原因是复杂的。有地质构造、采矿、建筑物过多过高过重，以及地面负荷次频繁等原因，但主要原因是过量开采地下水。以往，这种现象只是在上海、天津等沿海大城市出现，近些年，随着需水量的增加，在北京、西安、太原、沈阳等内陆城市和苏州、无锡、常州、阜阳、包头、大同等中小城市也相继发生。在常州，地面下沉已有300多平方公里，最大沉降已有50多毫米，由此造成井管倾斜、井台开裂、桥下净空缩小、下水道堵塞或排水不畅，地面污水积存不干，城市污染严重。在徐州，地下水位急骤下降，现已在基岩面上下波动，已经引起城区多处地面塌陷，1993年底塌陷面积已达3万多平方米，造成房屋倒塌，居民被迫搬迁，数家工厂停产，直接经济损失达3590万元。在西安，地面下沉已使市区2000多座建筑物受到损坏．唐代的大雁塔倾斜已达l米，虽采取种种措施。终因地面的继续下沉而徒叹奈何。在天津．最大地面下沉幅度已超过2米，因地面下沉而造成污水倒灌，积水淹没工厂，交通阻塞，海河泄洪能力大大降低，年年都要加高塘沽新港堤坝，损失无法估计。仅是盐场坨地码头，每年就要填土10万平方．耗资50万元。我们明明知道地面下沉的主要原因是过量抽取地下水与采矿引起的，但又无法停下这种自食恶果的行为。不采矿不行，不喝水不用水更不行。我们是个缺水国家，我们太缺水了。由于山崩、滑坡、泥石流、地面下沉等地质灾害，也许终有一天会逼得我们迁都移城。在读古希腊史的时候，城市的兴衰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巴比伦、特洛伊成了废墟，但在另外的地方又展示出新的城市繁华。今天，毕竟不同于古希腊，甚至不同于lo年前、20年前，毁灭的因素增多了，加剧了，但有什么地方可供我们再建新城呢?●挖甘草，掏金矿，草原牧场荒漠化，滚滚风沙已经威逼沈阳城。生活在沙漠边缘的人，都知道沙漠的可·7·’删怕。那是～种无法阻止的疯狂与残暴，是对土地上一切生灵的死刑判决。据《一九九二年中国环境状况公报》披露，自八十年代以来，我国沙漠化土地面积已从过去每年1560平方公里，增加到2100平方公里，三分之一国土面积受到风沙威胁，沙进人退的形势在一些地区已经十分严峻。在河北省康保县，有个与内蒙古接壤的村庄，长年受风沙侵袭，致使道路房屋被埋，耕地严重沙化，几十年来曾经三次举村搬迁，成了当地有名的贫困村。类似的情况，在陕甘晋冀等省并不鲜见。我们诅咒沙漠，真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放出一群如此疯狂的恶魔。其实，从根本上讲，沙漠并不是造物主的产物，而是人类自造的罪孽。据古籍记载，与埃及、中国、希腊并列为古代人类文明发源地的巴比伦、原先也是一个水草肥美、树木葱茏、雨量丰沛、土壤肥沃的所在。然而，巴比伦的先民们却在这肥美的草原上无限制放牧羊群，羊群繁衍失控，以至于多到无人认领的地步，大片的绿草终于被啃得干干净净。又加一I-_巴比伦人一代又一代挥动利斧乱砍滥伐林木，使绿色植被与地面结构遭到严重破坏，生态环境恶化，水土大量流失，绿林沃土终于演变成一望无际的热带沙漠。一个文明古困地这样从地球上消失了。问题就是如此简单。又据考古学家考证，就连那荒凉无比、被世人称为死神故乡的撒哈拉大沙漠，原来也是一个浓荫密布人烟稠密的地方，也是由于毁林烧树，超量放牧，使成片的莽林逐渐消失，雨量逐年减少，水位逐年下降，河流逐条干涸，丰美的草原干枯，肥沃的良田变成千粉一般的沙土，大片绿洲变成点点绿洲，最后被沙漠一夜吞光。我国的塔克拉玛二f、戈壁、毛乌素沙漠，自然也是这样来的。森林与沙漠的关系，似乎人人心里都明白，知道植树造林、爱护植被，是防止沙漠继续扩大的方法，甚至是再返昔日生态的唯一途径。道理确实如此，但是，破坏了，想再回到·8‘原来的生态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人性的贪婪与生存的无奈，还在继续榨取那所剩不多的绿包。八十年代中期，《光明日报》读苕赵雅丽在一篇文章里描绘过我国沙漠的惨景：“北方沙化面积正疯狂扩展，上亿亩农田，草地和数千里铁路、公路危在旦夕，一些城市甚至有被埋没之虞。内蒙古鸟海市，过去城北灌木草丝茂密，黄沙望而却步，1982年以后，那里弃草取土建起砖瓦厂，使沙丘得以肆虐，每年以2～3米的速度向城市推进。去那里考察过的专家说，再过5～10年，乌海市有可能被沙丘埋没。如果你乘坐自兰州经由内蒙古至北京的火事，在2000公里的铁路线上．你将目睹一幅令人沮丧的画面：光秃秃的山坡尘土飞扬，淡竭色的沙土地，干涸的河床比比皆是。就在这片沙漠化的土地上，不时可看到密集的村庄。一位生态专家忧虑地说，如果沙化速度得不到控制，‘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很可能就是我们子孙后代居住环境的真实写照。”勿须等到子孙后代。也许。我们的生态学家怕给人们带来太多的惊慌与不安．总是把生态危害讲成未来的事情。可现实是无情的，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就在1994年d月．新闻传媒不得不告诉人们：风沙已经逼近沈阳城。这绝非危言耸听。科尔沁的滚滚黄沙已经越过内蒙古，正以每年平均30米的速度．向沈阳市的康平县日夜挺进，已经确确实实威逼到沈阳城了。沈阳人已经不敢高扰无忧地把沙漠当成与已无关的事情了。在康平县，包括林地水面在内的320万亩地域，已有108万亩成为沙化或半沙化土地。全县与科尔沁接壤的ll4公里边界线上，风沙口就有22个，每年上万吨沙土就顺着这些风沙口卷进康平县境，使康平的纯沙漠面积已达3万多亩。康平县的小城子镇。是风沙危害最严重的地方，全镇8万多亩二匕地基本上都被风沙覆盖。有些村子已被风沙四面包围。在扬家堡附近的曹家村，几十米高的大沙丘推进到距房屋不到20米的地方，一棵棵高大的柳树杨树就立在沙漠之中，有的已被沙漠埋到只剩下了一点点树梢。风沙已把大家推上死路，最后的生存欲望陵大家自觉自愿地站出来与风沙搏斗。共同的劫难消弥了攀比与窝里斗，大家团结--,b，不约而同地四处寻找固沙的树种草籽，育苗栽树种草，节约下一滴滴水以滋润绿色的延伸。在沈阳城，风沙逼近已造成这里的气候生态失常，冰雹、大雨、龙卷风等恶劣天气日渐增多加剧，有风无风都是一城沙土。如果遇上大的干旱，沙借风势就可能霎时涌进沈阳城。在非洲，曾有沙土越过大西洋上空4700公里落进巴巴多斯的纪录，况且这里的沙漠近在咫尺。因而，对康平县等三北防护林带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已成为沈阳市的紧迫之事。只是不知道这种努力，是否能够有效地阻止沙漠继续向前滚动。令人更加不安的是，一个地方在为防沙治沙殚精竭虑，另一个地方却置脆弱的生态与危险的后果于不顾，疯狂掠夺资源，为土地的荒漠化进程推波助澜。近年来，在甘肃、宁夏、新疆、内蒙古等省，流窜着一支又一支采挖甘草的人群。他们已经成为草原生态的一大祸害。每当进入三月，气候变暖，草原回黄转绿，滥采乱挖甘草的队伍就如候鸟一般适时开进草原。一辆又一辆拖拉机、大卡车．一路轰轰隆隆，浩浩荡荡，坐在车上的人们就象喝醉了酒，吃了兴奋剂，一种掠夺与发财的狂喜，使他们按捺不住打闹、野唱、嚎叫。他们就象一群往日草原的游匪，肆无忌惮地在他人的家园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占水井、封冰窖，划下自己的地盘，鸠占鹊巢。十几年前，草原牧民做梦也不会想到，当地得天独厚的甘草资源，会给他们带来如此惨重的灾难，以至于把他们推入沙野，推入生活的绝境。谈到甘草，这是传统医学配方中最重要的一味中药，素有“国老”之称。随着现代医药学的发展，甘草的深层结构获得更多的发现．成了越来越珍贵的宝物。除了具有很高的医学价值以外，甘草同时也成了最理想的天然甜味素，天然色素，被国际上誉为“东方仙草”、艾滋病的“克星”。既然有利可图，洋人青睐，人们即一轰而上。药材、供销、外贸、工商等部门，以及远近个体商贩，都挤入抢购甘草与加工出口甘草的行列，促成了采挖甘草的队伍声势逐日壮大。甘草的以上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它是一种固沙防风能力很强的植物，营养价值很高的牧草。有了它，才有了草原，有了羊群，有了牧民的立足之地与生活之源。因而，从某种意义说，有了甘草，才有了牧民的家园。失去甘草，牧民也就失去了家园。采挖甘草的人群象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也越来越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什么牧民的利益，什么草原的生态，他们眼里除了甘草还是甘草。他们滥挖甘草，更发泄剩余精力逞强欺弱、强奸妇女、偷抢扒拿，聚众滋事，搅得牧民日夜不安。一些挖甘草的成了万元户，一些靠经营甘草或加工甘草的发了大财．唯一遭殃的是当地牧民。他们的农田被沙土掩盖，再不能种庄稼了；他们的草场成了沙丘，无草可食的羊群眼睁睁地被饿死。一个本来就十分脆弱的草原生态被打破。、善良的牧民终于想到了求告政府。在宁夏盐池县马儿庄，当他们53万亩草场只剩下10万亩不到的时候，一种生存危机迫使他们采取了行动。1993年6月，他们几十人结伴去了县政府，请求政府赶快采取措施，保护他们已经所剩不多的草场，保护他们一方平安。几天后，他们又聚集起更多的人，星夜赶往省城银川上访。上访受到自治区领导重视，立即召集会议，发出通知，层层贯彻，采挖甘草的不法之徒才得以退却与收敛。可是，四个月后，就象是统一行动似的，采挖甘草的大部队又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几乎是带着一种报复的撒野。为了最后的生存，只得·9‘”’…””“…”11’”…’。”’。髓拼命了，牧民们组织起来进行自卫，为此又带来一次又一次颇具规模的械斗。到了】994年，随着甘草蓄集量的减少，价格的上扬，发财欲望的进一步激化，采挖甘草的队伍更加扩大也更加疯狂。有时，～处草场就能聚集三五千人，比那冬修的水利工地更热火，往往一天就能毁掉500亩草场。在宁夏，甘草已由解放初期的l400万亩剩下了零头。在新疆巴楚县，十年浩动期间还有甘草资源60万亩，如今只剩下20万亩了。草原毁了，甘草资源也面临枯竭，为了制止滥采乱挖甘草之风，宁夏已制定出采挖甘草的具体法规f甘肃已组成巡逻组，以驼队、马队、轻骑队的形式遍布草原大漠进行驱赶。然而，就象社会治安一样，没有综合治理，就无法从根本上制止以身试法的疯狂。在防风固沙的植物中，可供生财的宝贵资源并非只有甘草一种。在内蒙伊克昭盟的鄂托克旗等地，还有发菜、麻黄、黄耆等既可固沙，又有很高经济价值的植物，自然也难逃恶运。从1987年到1993年，每年都有20多万人涌到这里，搂发菜、挖黄耆，当然也挖甘草，无法无天的程度更甚于宁夏甘肃。他们阻截车辆、打伤牧民、宰杀牛羊，破坏草原建设设施，殴打草原执法人员，几年时间就毁坏草场2亿亩，使6000万亩草场完全失去利用价值而变成一片沙漠。在鄂托克前旗已有90多万亩牧草遭破坏，其中13万亩牧草基地、3．4万亩麻黄基地已遭灭顶之灾，恢复无望，使当地牧民以及他们的5万头牲畜无法生存，被迫倒场。照此下去，全区草场的全面荒漠化也将为期不远。处于沙漠边缘与沙漠腹地的西部环境，厄运并非来自一个方面。在西部，还流窜着一支支疯狂的淘金大军。在新疆的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内蒙古的乌兰察布盟、青海的高原牧场，采金的疯狂已无法描述。1985年夏天，我出差青海，当时的西部淘金热还方兴未艾，但我目睹的状况已够触目惊心了。一辆辆破·】0·烂的卡车不知跑了几百里公里．把遍身灰垢的已经分不清面目的淘金者与简陋的淘金工具卸下草原。这些人要取沙淘金，便要掀去地皮，挖地三尺。没有柴禾烧饭．便任意掘草根，把风宅争中瑟缩的一点可怜的绿色变成～撮灰烬。一片片草原被挖得百孔千疮，狼藉～片。据当地有关部门介绍，在近70万平方公里的青海高原牧场上，最多时有20万淘金者，其具体场景，可借用一位外国作家描写的150年前美国西部淘金热的文字：“他们排成长长的，没有尽头的纵队，从四面八方拥来，有的步行，有的骑马，有的坐车，掀起一股疯狂的淘金热。这些淘金者简直象一群蝗虫。他们不承认任何法律，只相信拳头；他们不承认任何法令，只相信自己的左轮手枪。这是一群放荡不羁、冷酷无情的乌合之众。在他们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没有主人的，也没有人敢对这群亡命之徒说一个不字……”最终．在合众国政府的严格治理下，正常秩序终于来到这块被黄金迷住的土地，无政府状态被制止了．法律重新获得了权力。我们同样相信．青海高原的淘金热最终也会走上法制轨道，但是，让已经沙化的草原再回复到原来的样子，却不是法律所能做到的。●圈占土地。买卖土地，浪费土地，该是杞人“忧地”的时候了。西部的土地正被饿狮一般的沙漠一寸寸地蚕食，而东部的土地却呻吟于另外的灾难之中。我们曾向世界宣布，我们是以地球上百分之七的耕地，养育着地球上百分之二十二的人口。这显然说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政府治国有方，创造了十几亿人口有饭吃的伟大奇迹。但是，奇迹不说也罢，免得我们滋生出浅薄的沉醉，而由此引发出的忧患意识，更应该成为每个国民耳边常鸣的警钟。我们似乎应该永远记住毛泽东主席所道出的那旬最朴实的话：世界上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要想得太浪漫了，太奢侈了。也许，这百分之七与百分之二十二，已经是极限数字了。况且，我们今天已经有了更多的人口，已经没有这么多耕地了。近些年，如果要问中国的最大浪费是什么，那无疑就是土地。诸如开发区热、房地产热、建厂热、筑路热、修机场热、建庙宇热、修坟墓热……说到底都是在土地上做文章，拿上帝给我们活命的资源做买卖。当我们乘车经过晋冀鲁豫江浙皖赣的那些商品粮基地，几乎已经见不到昔日的大片农田，视线总是避不开那些拥挤的或稀疏的房屋。城市在膨胀，集镇在膨胀，村庄在膨胀，膨胀的房屋几乎连成了一片，农田已被宰割得支离破碎。每个稍有权力稍有办法的人都在有限的土地上扩大着自己的地盘。你不占我占，不占白不占，迟占不如早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占完了怎么办?似乎大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大城市的新贵们可以住山庄，进别墅，租用写字楼，越来越豪华I小城市的干部们可以批地建房，一家圈起一个偌大的高楼独院，铁门森严，狼狗窥伺，门缝里飘出酒香肉臭；腰里有了几个钱的农民，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土地审批也就是送一点礼请一桌饭，反正是自己的承包地，不仅为自己造房屋修坟墓，甚至为子孙后代建起了房修起了坟，代代福祉无边，连解放前的地主老财也望尘莫及。有一个村子共有土地1dO亩，一年建房就用去了仰亩，而房屋的利用率还不到百分之四十。一座座小楼与一个个宽敞的房间，就空在那里，等着儿子结婚去住，等着儿子的儿子结婚去住。我们的宣传常常是顾头不顾屁股，当电视屏幕上亮出一片农民的小楼，我们确实为农民兄弟的生活改善而高兴，但也有忧虑。如果八亿农民都来一家一座小楼，我们还有土地种粮食吗?开发区及乡镇企业占地，近乎于中国的一次大规模的圈地运动。1992年春天．我乘长途汽车由合肥去武汉采访，亲眼目睹了这场土地的灾难。在某市城郊，大片的麦苗正在春风中变得一片肥绿．油菜刚刚开出一二丛小黄花，经过一冬精心伺候的菜地正是出菜的时候，一声命令．大风狂潮，不容申辩，不许讨价还价，一天也等不得了，好象有无数外商夹着皮包就等着这块土地来办厂。一时调来那么多推土机、几天之内就把高楼、民房、麦苗、菜地翻了个底朝天。开发区的广告牌子立起来．一个个显赫的大字，让人想起当年山坡上用石头堆垒起的“农业学大寨”，那是专门给过路人看的，是造声势。结果，几年过去了，这里仅仅是象征性的拉起一些围墙，围墙内外一片杂草，一片生土。几家小厂似乎没有在这里建厂的必要，却在这里搭起简陋的工棚，挂起筹建的木牌子。一片令人唏嘘的土地，谁也勿须为此负责。当时，就连这条路上的一个破烂冷寂的丘陵小镇，也在路边上立起两块很大的广告牌，上面绘着小镇的．光辉蓝图。什么第一经济开发区、第二经济开发区、度假村、娱乐城、停车坪……蓝图激动人心，但谁都明白那是画上的烧饼，成人的小儿游戏。几年过去，蓝图被风雨剥落，小镇依然破烂冷寂。仅仅停留在蓝图上，还算万幸，还没有造成土地的流失。更多的乡村里的开发区都已圈起了土地，过后，圈起的土地不知不觉过度成了私人的房基地。在这股风潮中，谁也无法统计流失了多少国土。有一个小镇要建化工厂，根本就不要计划，随心所欲地就圈起良田80亩。几年过去，这里杂草长得有一人高，一片荒芜。有入问厂长，当时为什么要圈这么多土地?厂长不容思索就脱口而出，从长远的发展考虑问题。我想，如果大家都是这么“从长远”考虑问题，我们还有长远吗?在福建省，各类开发区占用耕地比例已高达百分之六十五，而在福建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开发区占地比例竟达百分·l】’Jlll|一I之八十以上。不少地方都是用一占二，或占而不用，不开不发。这既透露出土地计划的失控，也透露出土地浪费的惊人。浙江农民对这种状况有个很形象的概括：“一片二三里，山庄四五个，牌子六七块．十有八九荒。”土地的浪费，还表现在土地的有偿转让与土地的背后交易上。1987年9月由深圳开始的国有土地有偿转让，拉开了中国土地交易的序幕。其后，杭州对ld块面积达470公顷土地公开招标拍卖；贵阳市从广西买来1000多亩土地，做为出海的桥头堡。其实，象这样公开招标出让的土地，只占总出让数的百分之零点三，更多的土地是靠自发交易搞了出去。自发交易的背后显然少不了条子、关系、回扣等拿公家土地个人发财的勾当。有家研究所靠国家贷款在广州郊区买地一千亩，后转让给一家企业，没挪窝就慊了一千万。有家工厂借搬迁之名廉价征地。征地后闲置不用，待增值后卖了出去，赚了一笔大钱。还有些原先占地很大的单位，靠卖地买轿车，靠卖地为领导或职工建造标准住房，靠卖地的背后交易谋取种种私利。在城市里，一些有钱有势有背景的房产商，如泥鳅一般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穿来穿去，想到哪里打到哪里，今天买下一片城市的黄金地段，明天圈起一块优美的山水胜地，国有资产流入个人腰包，一夜间崛起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大富豪。在乡村，一些乡镇干部以土地为资本与企业联营，从此不再种粮食；更有些干部就象到集市上出卖自己家种的菜家养的鸡，根本勿须跟谁商量，就把村民的承包地卖了出去，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村民以后靠什么活命，卖地的钱也不见去处。同样令人气愤的是，公开拿国有土地送人情。河北省影视旅游公司占地2700亩建立明星别墅区与娱乐城，明确宣布愿意在此建别墅的国内明星，可以赠地一亩。这哪里是向明星赠地，明明是挥霍大家的保命田，砸我的饭碗，夺我口中食。奇怪的是这事在报刊上被炒得沸沸扬扬，虽有·12，人为文谴责，似乎并没有听到具体的行政干预。．活着的人占地，活着的人还要为死人占地。虽然殡葬改革已喊了多年，火化已普及到县城，但土葬之风丝毫不见消停。更有甚者．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经济的宽裕，造坟修墓几乎成了比富摆阔的象征。还在八十年代后期，先富起来的温州人，就把“富不富，先看墓”当成口头禅，豪华坟墓成为温州的一大景观，有个占地一百多平方米的墓园，坟墓用花岗石砌成，雕龙描风，周围的水泥围墙坚强美观，造价达5万多元。当时的国内外新闻传媒竟相披露，所起的反而是样板作用。这以后，此风漫向全国。在江西某地，几乎是在几天之内，一座座豪华坟墓就崛起于阡陌之间。据说这是叶落归根的台胞花重金买地建造的。按规定，这些承包地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权，但有谁去管这事呢?况且台胞又有钱，又可引进外资发展当地经济，建造豪华坟墓也就顺理成章，甚至是多多益善。台胞开了头，某些有权势的人物或腰缠万贯的大歉，也就抓紧搭车；有位局座就花了3万多元为自己的老母修了一座坟，其豪华丝毫不逊台胞。在广东汕头，此风已兵临城下，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与一处处优美宜人的景点，正在被坟墓占领。仅自1990以来，一市三区就新增坟墓10．8万穴，减少林地2万多亩。在一处风景区内，新造坟墓-2500多座，犬的占地竟达500多平方米；有一片26户占领的坟墓群．真是阴间富豪，鬼中大款，总用地高达l万多平方米。如此占用土地，一些基层干部不仅眼睁眼闭放任不管，还把这当成一项勿须操心劳神的副业收入。当这殴个人建墓之风越刮越烈之时，又卷来一股滥建豪华公墓的狂潮。说穿了，这不过是变着花样高价出卖土地。不然的话．北京郊区那片好好的耕地，干什么要把它无缘无故地弃耕而改建成一片公墓呢?这些基层干部倒是有一双生意眼，看准了逐渐老人化的北京市场，所以，即使中央电视台公并爆光，他们也决心不动摇。京畿之地，肆无忌惮，余处更不在话下。湖南衡阳一家公司投资i千多万元，分别兴建寄存骨灰的“天下鬼都”和豪华遗体公墓“华夏陵园”，占地300多亩，毁掉了当地的油茶林和风景林。在东北，公墓行情看好，大家一哄而起，有个市就建起了十几处营业性公墓，规模豪华一个赛过一个，个个墓地都是汉白玉，大理石、花岗岩等贵重材料建造，累计占地至少也在千亩之上。有个正在动工修建的豪华公墓。安乐堂”，更让世界一切公墓为之失色。公墓占地500来亩，主体7层，最便宜的墓位3．8万元，最高的墓位贵到30万元。由于营建豪华公墓获利可观，连沈阳市的抗美援朝陵园内，也建起了可大把赚钱的豪华公墓。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烈士睁眼醒来，他还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吗?我们的土地象一块大蛋糕，已经被切割得越来越少。那么，中国如今还剩下多少可以耕作的土地呢?也许，这是一个谁也讲不清的问题。我们那些会玩数字的地方干部，把自己管辖的一方土地当成一块橡皮，弹性良好，可大可小。当需要证明亩产惊人，耕地就会缩小I当需要证明改造荒山荒地荒滩成效可观．耕地就涨大了。当有人为近年来圈占土地浪费土地提出警告的时候，有些省区立时拿出复垦开荒而使土地有增无减的报道，增加的数字具体精确到让你无可置疑。当全国的粮油价位上涨，供应趋紧，百姓为未来的吃粮不无担忧的时候，有关部门又拿出一个数字：全国有中低产田13．12亿亩，初步改造～遍，一年就可增加1000亿公斤粮食，潜力大得很，完全不必为粮食担忧。-不同的需要，便出现不同的数字，因而中国的耕地数就找不到大致的静止点，就游动在14．4亿亩与22亿亩之间，其上限与下限之间相差了两个英国的面积。真如儿戏一般。即使如此，来自官方的数字依然让人无法乐观。就在1994年全国土地日这一天，新华社的一篇专稿。为我们摊开了令人担忧的土地帐。建国do年来，全国城镇，乡村和工矿占地近4亿亩，交通用地近6亿亩，这10亿亩用地，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占用的耕地。近几年的开发区占地尤其引人注目，仅1992年因建开发区就净减耕地1000多亩。从1958年到1986年，全国累计减少耕6．II亿亩，每年减少2loo万亩，扣除历年开荒造地增加的耕地，每年净减耕地800万亩。目前全国又有三分之一的省、自治区人均耕地不足l亩，广东、福建、浙江人均耕地已在0．6亩以下。1983年的时候，广东还往外调粮食，到了1993年，却成了沿海第一缺粮大省，缺粮逐年增加。●土地减少，粮食减少，一个农业大国的吃饭问题已迫在眉睫。鉴于我们的土地人均占有量逐年减少，人口又以每年1500万左右的速度在增长，要解决全部人口的吃饭问题已显力不从心，难一的办法是对土地超强使用以提高产量．我国的农民是勤劳的，向以精耕细作著称于世。建国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科学技术的普遍推广与化肥量的充裕，我国稻谷单产提高了2倍多，小麦单产提高了4倍，玉米单产提高了3倍，薯类与大豆单产提高了l倍多，不少地区出现了千斤亩，吨粮田。可是，随着土地的疲劳，近几年已有不少土地停止增产，使稻谷单产一直排徊在每亩360公斤左右，小麦200公斤左右，玉米260公斤左右，大豆则不超过100公斤。1992年是一个大丰收的年成，但人均粮食占有量却由j990的390公斤下降到378公斤；1993年是粮食产量突破历史最高纪录的一年，，但人均粮食占有量却远远低于1984年的水平。如果到公元2000年，人口增加至13亿，按人均需粮400公斤计算，全国粮食总产就要达到5．2亿吨。要达到这个总目标，每年就要净增粮食·l3·1000万吨，而从1990年以后全国每年净增粮食平均只有340万吨。因而，我们不能只以年年丰收增产的喜讯让大家高枕无忧，误以为我们的粮食多得很，总是吃不完。据中国科学院国情小组测算，我国目前的土地合理承载量只能维持9．5亿人的生存，有限的土地早已越过了合理承载状态。我们真应该象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爱护土地了，让有更多的土地为我们生长粮食。我们既浪费不起，更享受不起。我们只能住小房子、挤公共汔车、珍惜每一片绿叶、每一粒粮食。我们不能一味地叫喊“要想富，多修路”，这是我们的国情，也是土地的限制。在这方面，我们有太多的教训。35年前，那个叫做。三年困难”时期的年代，几千万人付出了生命代价，让经过饥饿滋味而活过来的人足以做一辈子恶梦，留下一个深入骨髓的教训。而刚刚过去的教iJiI是1993年冬天的全国范围内的蔬莱大涨价。涨价确实不能排除影响蔬菜生产的天气因素，但从此价格再也掉不下来，这就不仅仅是天气因素了。显然，城郊那些土肥水丰的土地被开发区占去，被房屋挤掉，使蔬菜种植面积减少或消失，是更主要的原因。国务院已规定市长的主要任务是抓“菜篮子”，市长们似乎一直也没有忽视“菜篮子”，蔬菜等副食品还是一个劲地往上涨，这就显示出事物的本质了。跟着蔬菜涨价，1994年开始，猪肉又开始升温涨价。在涨价最凶的夏秋之交，有些地方竟然每星期一斤猪肉上涨1元。肉贩子也确实可恶，但你知道农民的喂猪成本吗?这是种由土地减少而开始的连锁反应，从根本上平抑涨价已很困难。看来，应该是加倍珍惜土地的时候了。只有土地才是平抑物价的那只真正的手，只有土地才是我们真正的衣食父母。我们忧虑土地在逐日减少，更忧虑现存土地的质量已严重下降。由于人口增加所导致的烧柴、吃粮、建房等需求的加大，农民们就要拼命向土地榨取。·14·于是就砍伐林木、围垦湖滩，毁掉草原的植被去开荒种粮。这就直接导致了水土流失．土地退化。我国的水土流失居世界之首，每年流走表土50亿吨以上，等于剥掉全国耕地l厘米厚的表土层，带走氨磷钾4000多万吨．与我国年产化肥量几乎相等。有些省区的水土流失发展态势，简直让人恐怖。在广西．由于森林覆盖率的逐年下降，水土流失也逐年加剧，六十年代水土流失面积为1800万亩，七十年代为3200万亩，八十年代上升到9750万亩。肥沃的土地变瘠薄了，低产田扩大了，粮食生产如爬高山，步步维艰。为了提高产量，只得多施化肥；害虫太多，就要不断喷洒农药；这又使土壤与水体受到污染。再加上生活污水、工业废水以及酸雨进入土壤，使土壤的微生物失去活力，有毒元素活化，土壤化学物质的固有平衡被打破，不仅使土壤有毒，还会被作物吸收以至于造成作物减产或死亡。据统计资料，我国受工业废弃物明显污染的农田面积已达1．5亿亩，约占农田总面积的百分之十；受化肥农药污染造成土壤品质恶化的农田也达1．5亿亩，又一个百分之十。而受农药轻微污染的土地已经无所不在．有人在原始森林中剥开厚积盈尺的落叶取出土样，竟然有“666”残留物，有人从喜马拉雅山脚下取回土样，照样也有“666”残留物。如今这些已无从顾及，谈到污梁，就是指污染已经十分严重。在十年九旱的山西省，大部分农田都靠浇水灌溉，但进入灌渠和河道的却多是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有害有毒物质越来越多，致使大中城市郊区和工矿企业的附近的大片高产农田由“聚宝盆”变成了“聚污盆”。在全省现有耕地中，至少已有150万亩受到严重污染。在3000公里的运煤公路两侧，由于煤粉尘与汽车尾气，已经使75万亩农田受到污染。在全省8大统配煤矿务局所属的43个煤矿中，已有30个出现地面塌陷，面积300平方公里，因地面塌陷地下水位下降等因素造成300多个乡镇严重缺水，40多万亩水浇地沦为旱地，收不收只能靠上天恩赐。因污染造成粮食减产百分之十五以上，全省粮食总计损失达2．5亿公斤，蔬菜2．25亿公斤，棉花20多万公斤，果品50多万公斤。且农产品的污染已很严重，水稻中含铬超标百分之五十，含铅超标百分之二十五，大白菜中的镉含量超标5倍以上。“人说山西好风光”，也许只存在于歌唱家的歌喉里。在天府之国四川，耕地受工业三废污染已达2873万亩，占全省耕地的三分之一；超亿人口的大省领导已为土地亮出了黄牌，已为未来的吃饭问题忧虑了。谈到土地污染，不能不提到乡镇企业。崛起于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乡镇企业，既改变了中国工业的结构，也改变了农村落后贫穷的面貌，缩短着城市与乡村的物质与精神差距。但乡镇企业对土地及其整个生态环境的污染，已成为不容忽视的问题。目前中国的乡镇企业约有2000万家，年排废水量约40亿吨，全国河流受乡镇企业污染的已占到三分之二，污染土地已达5000万亩左右。在川滇黔交界处的农民们，搭个炉子，垒个烟囱，就开始冶炼硫磺，形成一大片生产硫磺的乡镇企业．而烟囱排出的滚滚浓烟刺鼻渍眼，使几百里树叶焦黄，庄稼枯死，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一个大自然的活物。象这样的土法冶炼，在我国的东西南北几乎是四处冒烟，遍地污染。在内蒙乌兰察布盟右旗金盆乡，因采金已使人均耕地由3．2亩下降到0．3亩，而且土壤的表层和深层均有氰化物残留，已不能够再耕种。在湖南的怀化地区，有座雄伟俊秀林海茫茫的雪峰山，因采金而使大量泥沙、碎石和有毒废水源源不断流入溪流和农田，使800万亩土地受到侵害，大部分已不能耕种。乡镇企业的污染几乎是全方位的，无所不包的。有些城市里的企业，为节省治污费用，把生产中的污染部分放到乡镇企业中去完成，从而加重了乡镇企业的污染。据一份调查资料表明，在湖南的株洲地区，有三废排放的乡镇企业家，年排污水2168．d6万吨，废气169万吨，固体废物190万吨，其中有毒有害废渣22万吨，废水污染河流239公里，影响农田灌溉达亩。在个污染企业中，采矿企业就占342个，这些企业乱采滥挖。含氰汞有毒废水废渣四处倾倒。顺沟河八方漫流。水体与土壤中含氰含汞量高得惊人。小学生从废渣上走过，脚丫糜烂f一群鸭子从河边走过，顿时倒地死光；死牛、死猪、死龟……更是见怪不怪，无法统计。不少水库被毁．山泉桔竭，庄稼颗粒无收，一些乡镇企业确实以浪费资源与污染环境为代价，为国家创造了利税，为个人挣得了收入。在湖南常德的一个乡．8年上交利税60万元，但却使1500亩稻田无法耕种，周围山头的树木萎顿，小草枯死，农民们常年在刺鼻的硫磺味中生活，这损失是60万、600万所能弥补的吗?若干年后，待土地污染至完全不能耕种，污染给人的肌体带来疾病与残害，我们挣的那点钱又能派上多大用场呢?第二章污染让我们无法回避谈到污染，我们几乎可以把话题引入一切领域，引入偌大的生物圈，引入每一个微小的细胞。我们喝的水，呼吸的空气，吃的食品，居住房屋，无一不被污染。我们已生活在一个完全被污染的环境之中，污染让我们无法回避。·15·”‘”…“”“……””…”“11’。删●黄河，本是一条受伤的河，长江，又在变成一条流泄污浊的天然下水道。早在十几年前，联合国的有关机构就发出警告：不要认为水是无穷无尽的天授之物，事实上世界的水荒正在不断加深，已经威胁着人类的生存。我国的人均水量居世界88位，缺水的危机是显而易见的。然而，有限的水量又渗透着严重的污染。说起中国的水。不能不说到长江与黄河。长江与黄河，两条中华大地上最长的河，一河滔滔滚滚的长流水，那是母亲的乳汁，也是我们的生命之泉．说起长江，说起黄河，我们会感到无比的幸运，真不知造物主怎么会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安排。今天，当我们再说起长江，说起黄河，多的却是惆怅与忧虑。由于我们的祖先在黄土高原上过度开垦和放牧，使黄河成为一条受伤的河。半河流水半河泥沙，其输沙量几乎等于全世界所有河流总输沙量的一半，每立方米河水里竟能澄出30多斤黄沙。如今，黄河水又被严重污染。在黄河中游的头道拐至龙门，有的水质已下降到5类以下，已完全成为丧失水体功能的废水。这一区段流域，新近建起了我国特大型能源后备基地，有大小煤矿1000多家；仅是神府东胜矿区的1400平方公里范围，就有国家、集体、个体煤矿500多家，黄河岸边展开一场你争我夺的煤海大战。那些集体与个体企业，设备简陋，工艺落后，管理混乱，采用的基本是高耗能高污染的掠夺性生产方式，废渣废水废气随便排放，只管多出煤，多赚钱，其余一律不管，造成河道淤积，水质恶化。据1993年黄河中游水环境监测中心对所辖的晋、陕、蒙交壤处68家企业，以及15个镇的污水排放做现场采样监测，都严重超标。其中25个直接排入黄河的排污口，年排放污水就·16·达800多吨．内含CODl000吨，氨氮468吨．挥发酚41．7吨，以及氰化物、砷化物、六价铬、汞等有害有毒物质。水工流失本来已使黄河陷入深重的灾难之中，如土水质污染，无异是给黄河脆弱的生态环境雪上加霜。关于长江，有必要花更多的笔墨。因为长{·江是我国的真正的黄金水道，水资源蕴藏丰富，年经流量近一亿立方米，占全国水资源总量三分之_以上。然而，长江的水质正在急骤下降，长江的水资源正面临一场空前的劫难。九十年代初，一位数十年日夜与长江为伴的报告文学作家岳非丘，以《只有一条长江》为题，写下一篇震撼人·t-的文字。他告诉f{我们，届时长江水系中的污染源已有3万多个，每天排放工业废水1800万吨．生活污水2600万吨。从渡口到上海的3600公里茫茫1水程，岸边的重污染带达七分之一。在綦江76公里河段上就有16家大型企业，每天泄进河中的工业废水5462万吨，废水中含氯化4物、硫化物、氰化物、镉、铜、铬、汞、铅等有毒元素达1500多吨。1985年元月20日至2月3日，在这段河面上死鱼5万多公斤。一时鱼市兴旺，鱼价大跌，不少人因吃鱼而中毒。沱江河段的污染更令人惊怵，以致于四JII省政府与省人大当成大事研究，成立专门机构，对沿岸的纸厂糖厂等污染厂家进行限产停产处置。整个长江流域内的50多个大小城市：670多个县级城镇，16万工矿企业、4亿苍生，其生产与生活用水离不开长江，生产与生活的废弃物也离不开长江，长江成了一条倾污泄。浊的天然下水道。一条长江，一江浩浩荡荡的㈦污水。黄浦江是长江最后一条大支流．那里的．1l}|江水已黑臭难闻，浓得化不开的江面上飘浮着瓜皮、菜叶、饮料瓶、塑料袋、废布、油污……这垃圾汤一般的江水一部分流进大海，一部分即流入1000多万上海市民的饭碗与茶杯。从1993年中华环保世纪行几位记者写的文章里。我们又知道一些长江的事情。由于对长江两岸森林植被的乱砍滥伐以及掠夺式垦荒挖坡，造成水土大量流失，每年入海的泥沙量巳达7亿吨，相当于500万亩耕地被剥去5寸表土，其输沙量已超过世界三条大河密西西比河、亚马逊河、尼罗河的总输沙量。长江的清纯只在梦中留，今日的长江已变成泥沙翻滚、浊浪滔滔的神州第二黄河。谈到污染。在长江上游的最大工业城市重庆，每年排入长江的污水达1．66亿吨．仅重庆造纸厂每年排入长江的污水达1000吨，主要污染物都严重超标。每当枯水季节，水位降低，流速缓慢，废水在长江中的泡沫久聚不散，泡沫带逶违30公里．1984年某国国家元首访问重庆，在船上远远看到江面上白花花一片，就问陪同的中方人员，那江面上白白的是什么?中方人员急中生智，十分尴尬地说，那是鸭子。从此留下一个笑话。1992年5月，我国的一个环境保护代表团访问加拿大，主人拿出一张通过卫星拍摄的照片，指出离葛洲坝10多公里的长江上，有一条长长的污染带。原来这是宜昌造纸厂排出的废水所形成的污染带，污染带已经使这里的水质下降到四级标准。想不到连我们自己都未在意的事情．竟然引起世界环保专家的高度重视。其实．比以上两家造纸厂规模更大的汉阳造纸厂，仅一天就有10万吨废水排入长江，构成的泡沫带更宽更长，其主要治理措施，也只是把排污口沿江底向江心延伸40米。一个奇特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治理方式，类似的方式被普遍地使用着。除了大大／J,／J,的固定污染源以外，长江上的流动污染源也在日日增多。在长江干线上从事货运客运的10余万艘大小船舶，除长江港航监督局管辖的船舶外，多数船只未安装油污水处理装置，导致每年有百万吨污水排入长江。每年的油轮渗漏或沉没，几不可免，更使江面上的油污染惨不忍睹。今日的一江东流水，想寻找一个符合饮用水标准的水源事实上已不可能。我国的饮用水标准巳很低，但对长江沿岸170多家自来水厂的出水进行检验，还是有半数以上达不到最低的饮用水标准。在发达国家，每一万人就有一个污水处理厂，而在长江沿岸有多少污水处理厂呢?在一千多万人口的重庆没有，在几百万人口的万县没有，在正在迅速发展的宜昌没有，在七百万人口的武汉三镇依然没有。污水一齐倾入长江．今天，长江有着太多的话题。电力不足，人们想到了长江；淡水缺乏，人们更会想到了长江。长江成了一块唐僧肉。10年前我们建起了葛洲坝I其库容量只相当于此处30个小时的流量，谁会想到会有什么污染?倒是高峡出平湖的迷人风光，让人心胸大开I夜明珠港区，一时成为远近闻名的水上乐园。可是，还未到10年时间，这里几乎已变成一个臭港，港区垃圾遍地，污水横流，浮油一层，偌大水域异味刺鼻。有人从水上撇起浮油倒进油箱，就能把拖拉机开走。这时的水质已降到四级标准，自来水的亚硝酸含量正以每年百分之二十的速度递增。一江活水在这里变成了死水。由于上游的水土流失，以及大坝的拦阻，每年汇集到这里的沉沙淤泥达6亿多吨，致使葛洲坝船闸不得不在枯水期断航清淤，不然的话，要不了多久泥沙就会把大坝库区淤平。一我们不应当回避长江严峻的现实，更不应该对长江失去恭敬．●救救淮河、救救太湖、救救泪罗江……似乎每条江河每方水域都在哀告。，近几年，只要我们稍加注意，就能在报刊上不断见到以“救救……”为题的文章。诸如“救救淮河”、。救救湘江”、“救救巢湖””，…·似乎每条江河每方水域都遇到了同一问题．污染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就在我们欣赏着那首充溢着江南水乡韵昧的歌曲“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的时候，太湖的湖面巳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浅。工·l7‘业废水、生活污水，以及周围农田流下的化肥农药，已经使湖水严重污染。湖中蓝藻疯长，三分之二的湖面已被富营养化所窒息，氨氮超标27倍，已基本无法饮用，而苏州无锡两市的百分之八十生活生产用水就依靠这一湖污水，其现状与前景令人忧虑。通过《铁道游击队》的一酋插曲，我们认识了一个美丽的湖。那就是碧波汇漾，苇草丰美、鱼虾成群、野鸭云集的微山湖。可是，通过一篇《救救微山湖》的文章，我们已经看不到往日的美丽景象。看到的是4000多家企业的工业废水，通过50多条入湖河道向这里汇集，每日污水排放量达60万吨，各种污染物70多吨，使微山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水体受到污染，部分湖水发黑发臭，一千多平方公里的水面就成一个超级污水池。湖水中含有氰化物、耗氧有机物、六价铬、硫化物、汞等有害物质20多种，部分湖水的化学耗氧量超过国家标准138倍，挥发酸超标100倍，沿湖一公里范围内的地下水已污染20多米。水生动植物的生存条件已基本不复存在。自1987年以来，位处微山湖畔的微山县，就发生重大死鱼事件22起。仅1991年夏天的不到一个月时间，死鱼就达30多万斤，直接经济损失近200万元。鱼养不活，虾养不活，苇草、菱角、莲藕等水生植物也象患慢性病似的枯萎死亡。靠湖吃湖是不可能了，只有出外逃生，如今外出逃生的渔民已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继续生存在这里的人们也是贫病交加。据卫生部门的调查资料表明，这里的肿瘤发病率明显高于其他地区，肠胃炎、肝炎、胎儿畸形的发病率也明显高于其他地区，并呈逐年上升趋势。在1988年到1992年的5年不到时间里，仅留庄乡的沙堤、桥上两个村子，就有26个青壮年因饮用污染井水而死去。眼下，沿湖已经找不到一处清洁的水源，沿湖的10万百姓就是靠这种被污染的水生活着。淮河，是中原大地一条重要的河，流经苏·18’鲁豫皖的33个地市、182个县城，流域面积达27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5亿，全国粮食总产量的百分之十三由这里提供。然而，更多的人知道淮河，是因为1994年夏天的一场特大污染，中国以致于世界的媒体把淮河炒热。其实，淮河污染并非自1994年始。对此，百姓的民谚有着高度准确的概括：“五十年代淘米洗菜，六十年代洗衣灌溉，七十年代水质变坏，八十年代鱼虾绝代。”淮河的191条支流中的百分之八十已经泛黑泛绿，半数以上的河段完全失去了使用价值。多似牛毛的造纸厂、制革厂布满了城镇乡村，其高浓度废水通过乡村的沟塘与城市的下水道，流入淮河支流，最后一齐汇聚到滔滔滚滚的淮河主干之中。整条淮河每日接纳工业废水与生活污水高达700多万吨，致使流域内的不少食品厂、饮料厂、制药厂不得不关闭、停产，不少自来水厂与发电厂也不能连续生产。流域里的不少农田只得无奈地用污水灌溉，河南沈丘污水灌溉农田80万亩，致使夏粮减产百分之三十l安徽阜阳的颍河一带，600万亩耕地中的400万亩不得不用污水灌溉；江苏东海、赣榆两县185万亩农田用污水灌溉，每年损失粮油达9290万公斤。在淮河流经的不少村庄、乡镇、污水已渗透进每一寸土地，腥臭熏天，地上地下的水源都无法使用，生孩子畸形，家畜家禽养着养着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少家畜成了怪兽。不少地方因污染早已不再适于生存。有人对颍河水进行监测，9杯河水就能稀释出l杯高浓度污水。在奎河流经安徽宿县的一些地方，每i00人就有1人患上癌症。在淮河支流的黑河沿岸，每三个成年人中就有两个脾肿大，10个儿童中有9个肝不正常，百分之六的新生儿患先天畸形，有些乡镇多年征兵无人合格。在淮河流域内的江苏山东交界处，数百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一场水污染纠纷。已磨擦多年。来自山东临休及莒县的高浓度工业废4踊水，以每年2000万立方米的排放量，日夜不息地涌入江苏最大的人工水库石梁河水库。水库的8万亩水面有2．5万亩变成黑色，2000亩茂盛的芦苇被污水烧死，农民放养的鹅鸭每年毒死都在万只以上，3000渔民已有2000弃船失业，几千亩库底黄沙变成了黑沙，每年百万吨的沙子有一大半因污染而卖不出去。石梁河水库是连云港市重要的银鱼养殖出口基地，捕捞量已由1987年的i00吨下降到1992年的3吨，且鱼被污染已不具出口质量。水库周围有1．4万亩农田土壤板结，作物僵萎，无法继续耕种。从石梁河水库向西，80米宽的白马河黑水翻浪，白沫连片，山东郯城每年有1200万吨工业废水，经白马河污染着江苏的15万农田与水面。在受重污染的江苏邳州市合沟乡，100多条灌渠被污水灌满，5万亩农田受害，8万群众生活在呛人的腥臭之中。据对合沟乡的两眼水井检测，大肠杆菌超过国家饮用水标准分别为599倍与932倍，群众饮用后出现呕吐、恶心、腹泻，人人面黄肌瘦。自1989年以来，全乡13个行政村死于癌症的已有儿4人，仅乡政府就有7人，癌症发病率高达十万分之五百。从白马河向西，就到了中运河，从山东来的6条河流的污水向这里倾泻，最终排入苏北的骆马湖——淮河流域四大水产养殖基地之一。如今的骆马湖．已有四分之三的湖面因污染而变成了死湖，鱼虾蚌蟹基本绝迹。昔日的辉煌怕已永远离我们而去。1994年的淮河重创，来自于一场建国以来最严重的干旱。干旱与高温，等于对淮河流域的污水进行一次蒸发浓缩，污染进一步加剧。到了7月上甸，河南省局部地区开始降雨，7月13日，位于淮河上游的河南沈丘槐店开闸放水；14日，槐店下游的安徽颍河闸放水，于是，平日被闸门关闭的一河臭水开始向下游流泄．7月15日夜，污水流经安徽凤台，凤台境内的河面上浮起死鱼，河水无法饮用，船民们只得上岸找水烧水煮饭。16日晨，污水流经淮南市李咀子，面对污水的李咀子自来水厂一筹莫展，自来水腥臭难闻．矿区的工人无心上班，冒着酷暑四处找水。16日夜，污水流经淮南市政府所在的田家庵。这里人口集中，厂矿企业多，缺水带来的恐慌与损失更大。自来水厂的取水口一河酱褐色污水，虽然紧急调运药剂，改变制水工艺，每吨水的生产成本达到两元多，饮水仍无法达标，仍呈黄色，有腥臭味I消防队及电厂等单位的消防车全部出动，从十几里外拉来地下水供市民饮用I因水中离子含量高，离子交换水来不及供应，担负华东电网输电任务的淮南电厂，被迫停机一台达lO小时，无数工厂随停电而停产。接着，污水进入蚌埠市，蚌埠市民一片哗然，要求开闸放水的呼声弥漫全城，7，月20日，市长通过电视宣布开闸放水，市民们才松了一口气。于是，2亿立方污水从蚌埠闸下泄洪泽湖，形成一条绵延130公里的污染道，I$0公里怨声载道。7月21日，污水进入江苏的泗洪、盱眙、洪泽县与淮阴市，几百万人的生命之泉断了源头。盱眙县唯一的一家自来水厂被迫关闭，食品厂及大小餐馆因缺水而纷纷关门。城里10万居民饮水恐慌，沿河数十万农民渔民无水可饮。原已剩下不足9亿立方湖底子水的洪泽湖，一下接纳2亿立方污水，水质顿时恶化加重，亚硝酸盐、氨氮、汞等有害物质皆超过三类水标准的几十倍之多。一个远近闻名的苏北鱼仓，遭到毁灭性打击。一湖污水无法放走，也不知要经过多长时间的稀释治理，湖水才能重新变清。至于放养鱼蟹，即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到三年以后。这次污染也造成流行病空前流行。据盱眙县卫生防疫部门不完全统计，肠道病患者多达人，皮炎患者人，肝炎、肠伤寒、菌痢发病率是去年同期的6倍。“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已成为历史。在安徽的淮河干流淮南、蚌埠上百里河段的水，近】O年来都低于五类水质标准。随着污染的逐渐加重，淮河流域大的污染事故也·19·更加频繁·自1975年淮河发生首次重大污染来水公司停止供水。……一夜之间，各商店积以来，7年以后才出现第二次严重污染事故。满灰尘韵大小塑料桶被抢购一空。数百辆车随后，严重污染事故周期即缩短为3年、2穿梭于大街小巷，运送泉水、井水。上班的人年、1年、半年。而到1994年上半年，仅安徽把塑料桶放在单位门前，下班时肩挑、手提、境内的淮河段就发生过3次重大污染事故，自行车拖，把来之不易的饮用水捎回家。水贵小的污染事故几乎是时时都在发生。污染一如油，市场上水价不断上涨：每50公斤o．5督次比一次严重。五月份的一次污染，使焦岗湖元、l元、1．2元……冰厂关门，菜市萧条，大4万亩水面的鱼蟹全部死光。1800多渔民中小饭馆门可罗雀。”的1186人因饮用污染湖水而致病。既无鱼可“8月19日，平江县组织公安干部和机养，也无家可归#直到7月下旬，焦岗湖的渔关干部，捣毁氰化池2000多个，罚款20多万民们还坐在安徽省政府门前要求政府给他们元，收审20余人，万人弄潮的淘金热终于被解决困难，政府除了救济他们一些钱粮之外，压了下去，但由此带来的生态灾害将贻窖子对那一湖污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孙。矿区林木被砍伐，水土遭流失，土壤被荼t水污染是可怕的。最可怕的也许要算毒，水源受污染。氰化物具有融释性和沉淀1993年5月发生在泪罗江上的事情。性，其毒性不是一天两天能消除的，那么，平泪罗江，这条因诗人屈原而闻名世界的江人的水缸谁来净化?”河，每到端阳，江上龙舟竞发，岸边欢声雷动，我为“其毒性不是一天两天能消除的”问人们把精心包裹的米粽投进江里，来纪念这题而担心．我更担心这一次“被压了下去”，是位象征民族魂的伟大诗人．可是，1993年的否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端阳节，这里却一反常态地冷清。原因是附近在湖南，污染严重的并非汨罗一水、湘、的万古矿区发现了蕴藏丰富的黄金资源，各资、沅、澧四大水系的水质污染都已达到十分路人马蜂拥而至，掀起一场空前规模的淘金严重的程度。湘江水系的某些水段氨氮超标热。淘金中的含氰化物剧毒废水未经任何处百分之六十一点五；资江水系某些水段的耗理，就排入江中，使一江流水变成一江毒药。氧量超标百分之三十六l两水系的溶解氧、挥因江水污染而导致整个县城百姓无水喝发酸也都同样超标。在湘江水系的长沙段、湘的严重局面，以及平江县政府所采取的紧急潭段、衡阳段，砷与氰化物也都不同程度的超措施，一年后，我们可在湖南《环境保护报》记标，既影响入畜饮水，也影响农业用水。者石旭初写的文章里得知其详：如果说。这就是中国江河湖泊的缩影，也“1993年7月上旬，平江县公、检、法组并不过分。1990年在北京举行的国际环境讨．成联合工作组整顿矿区，捣毁了200多个氰论会发表的材料表明，我国总长度为两万公化池。然而，工作组一走，淘金客又以百倍的里的14l条河流严重污染，百分之六十五的疯狂干开了。不到一个月，矿区附近的村民在人喝着不适合饮用的水。三年后，一位水利部‘猪圈、牛栏、房前屋后又建起了2000多个氰副部长又告诉我们，全国已有百分之八十以化池。”上的河流湖泊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城市水源“1993年8月14日，平江县环保局的一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城张水质化验单，使城关的6万市民惶惶不可乡居民生活用水不符合饮用水的最低卫生要终日。自纸黑字勿庸置疑，河水含剧毒氰化物求。有些污染是普通百姓未曾想到的，例如化每升5．18毫克，比国家标准饮用水每升肥污染。我国是化肥消耗大国，每年施用化肥0．05毫克超标103倍。有关部门立即下令自大约2000万吨，平均每亩】3．9公斤，比世界·20。平均水平高1倍以上，其中百分之三十被利用，百分之七十流入江河湖池，造成水体污染。鉴于氮肥肥效大．见效快，占所施化肥的一半以上，每年流入水体的氮就高达800万吨左右，据1990统计资料表明，北京昆明湖、北海湖，长春南湖，杭州西湖、广州流花湖等都市名湖，含氮量已达每升o．45一．8．2毫克。可见，污染从各个方面侵害水体，水质恶化日甚一日。●我们吃的每粒大米、每一个苹果、每一片菜叶……都渗人了有毒的化学物质。我们喝的水巳被严重污染，同样，我们也吃着被污染的食品。20多年前，有人从北极海洋中来的鲸鱼体内，检测出包括DDT在内的6种可以鉴别的杀虫剂。5年前，有人又在南极企鹅体内化验出DDT毒素。想想看，在冰雪覆盖的人迹罕到的北极地带，和刚刚停下科学科察船的南极净土，动物都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污染，这个世界还会有一只机体纯净的动物吗?我们的猪牛羊鸡鸭鹅蛋奶还用说吗?1985年，我国出口到西德的冻猪肉被退回，原因是“666”残留超过标准限量，1991年，我国出[-j到英国与法国的冻兔肉，因同样原因不能进入欧共体市场年，我国出口到日本的冻鸡，发现一种名叫二氯二甲吡喧酚的东西，这是防止鸡球虫病而在饲料中广泛使用的兽药，出口一度中断。而我们不是一直吃着这样的肉食吗?中国人无法讲究得那么多，十几亿人口的饭碗里要有肉，只有让家禽长得快，多出肉，多产蛋，多下奶。至于农作物的污染当然也不可避免。那些施用过化肥，喷洒过农药，浇灌过污水的庄稼、蔬菜、水果……有毒的化学物质即会通过植物的毛细管，进入每一粒稻谷，每一个苹果，每一片菜叶。最让人头疼的是蔬菜污染。蔬菜含有人体所需的叶绿索、纤维紊、维生素与矿物质等，是日常生活中不可一日缺少的副食品。目前，我国平均每人每天的蔬菜需求约半公斤左右。所谓的“菜篮子”，已经成为从中央到百姓的一件举足轻重的事情。然而，因蔬菜农药残留而导致的中毒事件近年来不断在各地发生。据广东省有关部门统计，从1987年到1992年，全省共发生蔬菜中毒500起，一万多人中毒。仅1992年1月，广州市就发生蔬菜中毒事件八起，被广州新闻媒体称之为“黑色的一月”。该市白云山龙归镇夏良村一位菜农，把刚施过甲胺磷农药仅3天的空心菜，卖给在当地作业的地质队，造成食后17人中毒；黄埔区3户居民因食用含磷自莱而15人中毒，7人被送进医院抢救。在东山区农贸市场，1000公斤枸杞菜中，竟有800公斤含有甲胺磷。其含量足以致人急性中毒。在广州市上市蔬菜抽样检测中，几乎无一不残留农药，其中甲胺磷农药污染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九点二。据中国预防医科院食品卫生与营养研究所对全国12个省市自治区进行的膳食抽样调查发现，在经常食用的蔬菜中，普遍含有甲胺磷。虽然这种有机磷农药具有不稳定易消失的特点，阻在烹调后也多有存在，证明菜农对这种农药经常使用，使用剂量大。、本来，对各种农药的用量、方法、次数与间隔期等，在农业部1984年颁布的《农药安全使用标准》中都有明确规定。在这个规定中，已明令禁止蔬菜瓜果种植中使用剧毒农药甲胺磷、乐果、敌敌畏等，事实上这些农药仍在继续普遍使用。菜农也有菜农的苦衷。由于蔬菜生产周期短，复种指数高，病虫害严重，就要频繁喷洒农药，时间一长，病虫害即会产生抗药性，这就要加大剂量，增加喷洒次数，甚至一种农药的效果越来越弱，就要更换毒性更大的农药。如此周而复始，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蔬菜中农药残留越来越高，蔬菜农药急性中毒事故的发生也越来越频繁。所以，新·21·J_1l闻媒体不断呼吁；为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农民朋友，请千万不要在蔬菜瓜果上喷洒剧毒农药l但农民兄弟却无奈地说：没有剧毒农药，蔬菜真种不起来，我们哪里不知道剧毒农药的厉害j其实，蔬菜中不仅有农药残留，某些化肥的超量使用也会使蔬菜食用的安全性降低。例如超量使用尿素与氮肥，往往会因蔬菜生长周期短而来不及转化，以硝酸盐或亚硝酸盐的形式贮藏于菜叶之中。经中国农科院研究人员检测，在菠菜、大白菜、小青菜等叶类蔬菜中，硝酸盐均有或高或低的存在，而硝酸盐可致癌已为科学所证实。蔬菜中残留农药可引起急性中毒，以至于死亡，更多情况下却是逐渐积累后的慢性中毒。其表现为肌肉麻木、胸闷、咳嗽，甚至导致恶性肿瘤。对怀孕的妇女危害更大，往往会影响胎儿发育，导致胎儿畸形。如今，有些省市开始建立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但在污染无孔不入的情况下，能够做到无公害吗?怕也是尽人意而姑且为之吧?况且，城市的人1：3在急剧增加，市场对蔬菜的需求量太大，不管如何发展无公害蔬菜，也无法取代蔬菜市场的主渠道地位。我国的副食品市场的情况是严峻的。1994年，国务院公布了《中国二十一世纪议程纲要》。从这份官方文件对农牧渔业的评价文字中，更证实了这种严峻：“40年来，我国粮食总产量由1．1亿吨提高到哇．4亿吨，水产品总量由100多万吨猛增到1500多万吨，跃居世界第一位。但是中国农业仍然十分薄弱，粮食和主要农产品的人均占有量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为了满足人口增长和经济迅速发展的需求，中国农业今后的任务仍十分繁重，除了基础薄弱，科学技术水平低，农业人口教育水平低等社会因素以外，农业自然资源严重短缺，人均占有量逐年下降，污染和大面积农牧渔业生态环境破坏，自然和环境灾害频繁等，已成为农牧渔业持续发展的主要障碍。”·22‘中国政府提出了持续发展的要求，但发展的路上又有着太多的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障碍。一种两难的境地困扰着我们，让我们既不敢大吃大嚼，又无法对肉禽蛋奶水果蔬菜等副食品的污染过于挑剔。唯一可以做到的是对耕地、草场、水域等自然资源多一份爱心，多一份保护。●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当大陆的红歌星们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何不潇洒走一回”。让人飘然迷醉的时候，台湾一位令人尊敬的残疾歌星却唱出了：“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一句寻常的歌词，包含着无奈，包含着忧虑，更包含着提醒欢乐之中的环境意识。我们的空气已经不透明了，充斥着污浊，岂止是星星看不见。1991年8月，进入太空的美国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的宇航员发现，人类生存的地球已经被团团烟雾所包围，不少城市已在卫星视野中消失。而我国东北的本溪市，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卫星视野中消失了。那是1979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官员收集到一套卫星遥测照片，以分析世界主要工业城市的环境情况。当他们查到中国东北地区的卫星照片时，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们的工业重镇本溪市了。拍这些照片时显然是在能见度最好的天气，依然无法拍摄到城市的踪影，可见大气污染之重。当时，这里有数千柱烟囱，数万辆汽车，使上空形成一个灰雾迷漫的气盖，把个本溪市盖得严严实实，使人造卫星上那透视能力极强的现代遥感技术也无法穿透它。一般来说，城乡大气标准应控制在二级以内，本溪市已经超过了国家三级标准近一倍，远远突破了美国城市大气标准的警戒线。难怪这些联合国的环境官员会大大吃惊，不知道这里的树怎么长，人怎么活，把这里称为。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在这里生活确实艰难。据八十年代末期的统计资料，这里每年排入大气中的烟尘和其它工业粉尘达19．3万吨，如果将这些粉尘收集起来做成标准砖，可以排成一条一万多公里的长龙。大气污染造成了树木枯萎，禽畜死亡，庄稼减产以致于绝收。在谈到水污染的时候，有不少乡镇因饮用被污染的水，而使多年征兵无一人体检合格。空气污染同样如此，在本溪市的乡村中，也有多年征兵而无一人体检合格的情况。还有一则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在沈阳市一家医院的手术台上，医生打开一位患者的胸腔，一看到那灰黑晦暗的肺部．便肯定这是个本溪人，一问果然不错。其实，在大气污染方面，沈阳市并不比本溪市好到哪里。在当今世界污染最严重的7大城市中，沈阳就算一个。沈阳每年排放到空气中的烟尘及有毒气体达50万吨，1985年的月平均降尘量就达到每平方公里48吨，而按照国家标准，城市每平方公里的月降尘量不得超过6～8吨。在沈阳铁西区部分地带，月降尘量竟然高达每平方公里105吨以上，超过国家标准15倍左右，那真是暗无天日的准确含义。人们对待空气的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更甚于对待水。空气无色无嗅，看不见，摸不着，无所不在，漫无边际的大气空间就是一个不受限制的排污场。另外，对大气污染的治理更难于对污水的治理，于是，汽车排出的废气，工厂冒出的黑烟，化学有毒物晶的释放与瘾君子喷出的缕缕烟雾，源源不断地进入空间，毒化着原本纯净的空气。我们的大气污染是严重的，尤其是我们的城市大气污染。1988年初，联合国环境组织对世界41个大城市的大气悬浮物进行监测，列出lo个污染最严重的城市，我国参加监测的5个城市全部榜上有名，其中沈阳第二，西安第三，北京第五。1992年12月1日．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日内瓦公布了一份调查报告，在对全世界20个人I：I逾百万的城市进行15年的监测中，证明了空气污染已成为全世界城市居民生活中一个无法逃避的灾难，以污染程度的轻重排名，我们的首都北京竞赫然立在第三名的位置。我国城市的大气污染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燃煤，一是燃油。据1988年6月《中国环境报》上的一篇文章披露，我国每年要烧掉9亿多吨原煤，8000万吨燃油，向空中排放的烟尘达2300万吨，二氧化硫达1460万吨。数量在逐年增加，据1994年6月国家环保局公布的资料，1993年我国仅城市释放的二氧化硫就接近1800万吨，加上乡镇企业，二氧化硫释放总量至少在2100万吨以上。这是个十分惊人数量，它巳大大超过了本世纪最大的火山爆发——1991年6月菲律宾的皮纳图波火山，喷向平流层的二氧化硫总量。在我国东部的大半个中国，由于城市集中，人口众多，烧煤燃油量大，大气中的二氧化硫和随后转化成的硫酸气溶胶浓度，已达到全球平均浓度的9．6倍，成为当今世界范围最大的、污染最严重的大气污染区。然而，我们似乎一时又无法改变这种恶劣的大气状况。以北京为例。尽管煤气已进入越来越多的单位和居民小区，但燃煤却一点不见减少。每当进入11月中旬，整整持续四个月，北京都是被罩在灰蒙蒙尘雾之中。这期间，有2万台锅炉、1．6万台茶浴炉、3．6万台大灶和140万个小煤炉同时冒烟，再加上60多辆汽车相当于柏林5年前200万辆汽车的污染程度，北京的大气污染已可以想象了：作为首善之区，北京在环境治理上当然是认真的，花大本钱的。从北京市的总体规划看，到公元2000年要引进陕甘宁天然气15亿立方米，但到那时居民燃煤量仍不会有明显减少。因为天然气只能解决一部分居民的烧饭煮水问题，而冬天取暖还是要燃烧煤球。况且，天然·23·’’…”………’一髓气管道也不可能铺设进星罗旗布的平房，这里煮水烧饭取暖还是离不开煤球炉子。因而，北京市环保局长对未来北京冬日的大气污染改善并不乐观，他认为即使到了2000，北京引进陕甘宁天然气后，北京市内采暖期大气中二氧化硫、总悬浮颗粒物等仍会超标。据此，我们对其他城市的大气污染改变也无法乐观。大气污染严重毒害着人们的呼吸系统、心血管系统和神经系统，更影响儿童的智力发育。另外，大气污染所导致的悬浮物增多，也起着消减阳光的作用。在今天的城市里，即使大晴天也见不到蓝天、白云、明丽阳光，太阳总象生病一般，一副恹恹的样子t大地灰蒙蒙一片，使我们所得到的日照时数大大减少。据专家们近40年的观测，我国广州日照时数减少400多小时，西安、太原等城市减少300多小时，天津、南京等城市减少200多小时，石家庄、济南等城市减少100多小时。而在一些污染严重的城市，冬季晴天的日照数甚至要减少到百分之三十左右。显然，日照减少也会对农业生产与人的健康带来不利影响。近几年来，d,JL科医生发现，城市儿童缺钙几乎已是很普遍的现象。缺钙可以补钙，有钙片，还有电视上天天见面的龙牡壮骨冲剂．但是。没有足够的阳光，能把钙补进去吗?●一九九四年元月重庆下了一场黑雨，水黑似墨，酸如陈醋，空中死神向我们走来。整个环境是一个有机的循环系统，任何一种污染都会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任何一种污染都会产生系统性影响。例如，水中的污染物会在随水流动的过程中挥发逸出，从而污染空气I飘浮在大气中的污染物，由于自然沉降或随雨雪降落，又能够把污染物转移到水体和土壤中去，再例如农田施用氮肥、氮肥会在土壤中形成硝酸盐，被作物吸收累积后便可进入人体或动物体内I在胃肠中由于·24·与酶的作用，就可以还原成亚硝酸盐，进而合成亚硝胺，多数亚硝胺部具有强烈的致癌性。当氮肥随雨水或土壤渗进入江河湖塘以后，会造成水体的富营养化，影响鱼虾生长和人畜用水。当氮肥分解释放出大量的氧化亚氮气体，又能对大气的臭氧层产生破坏作用。因而，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环境中的每一种污染。同样，当大气污染转化为酸雨的形式，污染也跟着转化而扩大。就在三五年前，多数人还不知道酸雨为何物，随着大气污染的加剧，人们对酸雨的概念已不陌生。酸雨的形成过程并不复杂，当空气中的二氧化硫、氨氧化物、氯化物等污染物，在阳光的作用下分解、化合，再与空气中的水蒸汽、浮尘发生化学反应，就形成了含硫酸、硝酸、盐酸及多种有机酸的酸雾；当酸雾遇雨后，即形成了酸雨。由于酸雨的本质是硫酸与硝酸等酸性物质，所以具有很强的腐蚀作用。它可以使钢铁锈蚀、岩石粉化、草木枯死、鱼虫绝迹，使人的肌体受损、细胞中毒。科学家称酸雨为空中死神，它是毁灭人类生活的真正的化学武器。在我国，仅仅因为近十来年燃烧石化燃料与汽车数量的增加，大气污染严重，酸雨的危害才骤然加剧。目前，酸雨已经遍布我国22个省区与直辖市，已经在长江以南的半个中国连成一片。山城重庆由于工业废气污染与地势的双重原因，酸雨的频率与酸雨量均已占到降水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酸雨已经把重庆糟踏得不成样子，街道两旁的行道树虽然30年来更换过3次树种，仍无法抗御酸雨的浸淫，南山风景区的2000公倾马尾松，已经有1500多公顷桔黄落叶，800多公顷枯萎死去。在酸雨的侵蚀下，重庆城区的电线每lO年就要更新一次，电视塔9年内两次维修，嘉陵江大桥每年都要除锈与刷漆，市内公共汽车的铁外壳每两年就要更换一次，广告牌上的油彩与建筑物上的瓷砖护面无不变得-斑斑驳驳，面目狼籍，给人一种陈旧破败杂乱之感。因酸雨造成的土壤肥力退化，农作物减产，蔬菜质量下降，名胜古迹损坏，人体与物体的生存受到威胁，都在愈演愈烈，无法遏止。到了1994年元月上旬，对酸雨危害已经司空见惯的山城百姓，竟然碰上一场从未见过的黑雨。其后，一发即不可收，一年里竟落下四场黑雨。黑雨水黑似墨，其酸度已如家用陈醋，但却万万不可当陈醋饮用。同样，我国的文物古迹也在酸雨中作最后的生死挣扎。卢沟桥上的石狮子就象生了一身恶疮，口眼耳鼻正在一块块烂掉。南京的六朝石刻与孝陵石像布满了黑斑与裂痕。四川乐山大佛身在酸雨严重地区，大佛表层不断脱落，脱落处长出的小树与野草随季节而枯荣。北京故宫的汉白玉石雕与天安门金水桥石护栏，剥蚀也越来越厉害，虽然专家们采取了种种科学方法予以保护，但总无奈它何，酸雨韵腐蚀作用似乎无物不可穿透。第三章大自然的灾难轮回一百多年前，恩格斯就曾告诫人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这是说自然界有自然界的固有的节奏与规律，它存在着保持自身平衡的阈值。接近这个阈值，固有的节奏与规律就开始紊乱了，超过这个阈值，一切即不大可能回转了。”●地球变暴戾了，气候变恶劣了，我们已开始尝到被报复的滋味。一个公认的事实，这几年的自然灾害在明显增多。风暴、大雨、久旱、高温、地震、泥石流……已经搅乱了惯常的生活秩序。地球的脾气变坏了，气候变得几乎不再有规律可循。让我们从一九八八年夏天说起。这一年，中国是个多灾多难的年头。特大暴雨、强烈地震、持续高温、森林大火、肝病流行……灾害几乎波及全国l从年初的上海新疆非甲非乙肝炎大流行始，到年底云南西部再度发生6．7级的强余震止。按中国的传统说法，龙年多灾，1988年正是农历龙年。龙年多灾，从科学角度来说，全无道理，但从环境污染所遭到大自然的报复这个角度来说，何止是龙年多灾。为这种说法做佐证的是。1993年并不是龙年，而且被国家环境公报称之为灾害较轻的一年，从全球到中国灾害并不比龙年少。’这一年，大自然一点也没有厚待中国：4月10上午，北京城骤然刮起大风，最大风力达1l级。一时风沙漫天，街上行人不能睁眼，抬步艰难，北京站的一条百米砖砌广告墙竟然被风刮倒，压死2人，伤15人。这场巨风为北京近百年所罕见。4月下旬到5月中旬，暴雨袭击湖南，江西的20多个县市，造成特大洪水灾害。而在此时的陕西北部，已有200多天不见云霓，l米深土壤层的含水量还不到百分之十，土如干粉，受旱面积达100多万公顷。在台湾岛，遭遇空前大旱，出现了近40年所未见的枯水现象。5月4日至6日，一场罕见的沙暴漫天铺地而来席卷了新疆、甘肃、宁夏、内蒙四省区，其中甘肃宁夏的金昌、武威、民勤、中卫、吴忠、青铜峡、中宁等县市受灾最为惨重。沙暴来时，沙飞石走，天昏地黑，最大风力达12·25·级，犹如十万精灵在长空吼叫，能见度几乎为零，有人回家开门居然找不到锁孔。沙暴造成房屋倒塌、电杆折断、田苗被埋、农膜大棚被撕毁、果树花蕾落地、牲畜死亡丢失。仅甘肃就有40人死亡，6人失踪，其中28名小学生是被风暴卷入千渠塘坝跌淹而死，受灾农田200多万亩，有两万多只牛羊被刮得不知去向，金昌市刮入】万吨黄沙。据说，沙暴形成的原因，主要由于持续干旱，土壤干燥酥松，被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刮起所致。5月8日深夜，一场特大龙卷风袭击了江西南康等县，房倒屋塌，人畜伤亡。5月9日下午，兰新铁路的新疆3墩至鄯善段，被12级狂风卷起的沙土掩埋，有客车14列与货车34列受阻，上万名旅客被困。据铁路部门介绍，这是近年来最大的一次风沙灾害。与此同时，乌鲁木齐的气温骤降，随即下了整整10个小时的大雪，气温下降到零下2℃，这种灾害性倒春寒天气，在这一地区也属罕见。……对于1993年的气象灾害，国外的一些学者把它解释为太阳黑子活动，认为是一时性的气象反常，然而．到了1994年情况并不见好转。让我们再看看1994年的情况：在我国，旱相已经持续多年的华北地区，开春以来干旱在继续加重，已呈百年未遇之势。江河于涸，水库见底，既影响到冬小麦的生长，个别地区的人畜饮水也成了问题。3月底，河南省的豫北、豫东、豫中部分地市出现强降温天气，最低气温降到零下6．6℃，使66万多公顷小麦遭受冻害。5月初，江西省的吉安、赣州，抚州、宜春、南昌等地遭到特大冰雹灾害，45个市县的280多万人受灾，死95人，伤2357人，倒塌房屋6万多间，毁坏电站148个，水库194座，折断电杆4800多根，使l万多人无家可归。对于1993年5月4日开始的那场席卷四省区的罕见沙暴，人们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到了1994年，一场与沙暴类似·26·的沙尘天气又再次袭击这一地区。这场沙尘天气虽然没有那场沙暴毁坏性大，但历时却是国内外有记载最长的一次，所出现的异常景观也奇特罕见。4月5日一起床，人们就感到天气闷热得十分异常，到了中午，空气犹如凝固一般，气温高达26℃。这个季节的如此高温也属罕见。到下午5时左右，突然从西北方向刮过来一股风，风力由小到大，卷着尘沙呼啸而来。到晚上风力达到8级，夜里风力增大到12级，风沙打碎了玻璃，刮倒了树木，撕毁了塑料大棚，风沙的呼啸声如千军万马在屋外鏖战，让人无法安眠。到了6日下午，大风突然停止，犹如两军呜金收兵，战场死寂，黄色粉尘凝在空中纹丝不动，空气中的沙尘含量超过正常含量的百分之二十以上。麦苗、蔬菜、桃花、楼房，全被黄土覆盖，浑黄一片。7日，黄沙仍然滞留不动，浑黄的天空就象浑黄的黄河水，人们一出门，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就塞满了沙子，昔日人流如潮生意鼎沸的金昌、武威、张掖等街市一片空旷。8日以后，气温骤然下降，以至于下降到零下l～5℃，接着下了一场小雨雪，雨雪挟走了沙尘，空气才见清明。鉴于上一年的教训，加之沙尘起于夜晚，灾害基本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财产及农作物受损严重。受损更严重的是人的心灵。连续两年的沙尘灾害给人们的心头笼上阴影，这种灾害是否还会再来，是否会愈演愈烈，是否是灭顶之灾到来之前的预兆?十分恐怖。专家们对1994年沙尘的解释虽然与前一年沙暴的解释略有不同，但原因在生态环境的恶化却是不容回避的事实。因而，专家们疆示，如果生态环境的恶化继续下去，未来沙尘逞威的频率、强度及其危害程度，都会进一步加剧。最让人难忘的是这一年的6月、7月、8月。这期间，地球就象发了疯，大雨大旱大风大热，把人们搅得个死去活来，把整个地球的跌序搅得个乱七八槽。在我国，6月中旬至jr月下旬，广东、广西、湖南、江西，断断续续下了两个月暴雨、大暴雨、特大暴雨，致使广东出现有记录以来的最大洪水，江西出现有记录以来的第二次最大洪水，广西与湖南出现建国以来的最大洪水。这场洪水来得早，势头猛、范围广。损失重。仅广西一省，就有1392人受灾，73万人被洪水围困，死亡224人，受伤1761人，倒塌民房24万间。农作物受灾面积122万公顷，33万多公顷颗粒无收，大牲畜死亡儿．3万头，停工停产的工矿企业达多家，冲毁铁路公路4903公里，桥梁1526座，直接经济损失147．5亿元。浓重的雨云整整两个月没有离开两广湘赣，不知道这块天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雨水，更不知道雨云为什么总是滞留在这里，哪怕稍稍向东北方向游移一下，就可解决安徽、江苏及湖南、山东部分地区的燃眉之急。在这块地方，从春到秋，持续5个月没有雨，出现了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旱灾，仅安徽的农作物受灾面积就达250多万公顷，受灾人口达3000多，好多地方的人畜饮水都要靠外地运送．而在浙江，却来了一场超历史记录的强台风，其风力、潮位、雨量、以及所造成的巨大损失，皆超历史记录；有10个地市、54个县市、1333．14万人受灾，2757个村庄，219．7万人被水围困，倒塌房屋18．63万间，多人无家可归，直接经济损失达143．59亿元。给富裕的温州、台州等沿海地区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大量事实表明，我国的气候灾害逐年增多趋势，已经十分明显。气候灾害增多有太阳黑子活动加剧的原因，有地球本身的海洋环流、极地冰雪、大气环流变异的原因，但气候灾害的逐年增多趋势就无法再用这些原因去解释。当我『『]具体分析一个地区的气候灾害呈规律性变化时，却总是为恩格斯的论述找到更多的论据，那就是人类对大自然的过度索取所遭到的报复。在我国云南，以往虽然也不乏水旱灾害，但那是3年一小旱，9年一大旱，6年一洪涝。当森林覆盖率下降一半以后，则变成了小旱年年有，大旱洪涝不到3年即发一次。在广西，因为有九万大山，十万大山等绿色植被与莽莽原始森林的涵养，本世纪七十年代之前这里几乎从未出现过大的旱灾与涝灾，当原始森林遭到掠夺式砍伐。绿色植被裸露出乱石红土以后，灾害接踵而至。仅是近10年来，这里就出现过3次大的灾害。1987年这里整整旱了8个月，就连年年按时到来的雨季也照样无雨，致使100多条江河与五分之一的中型水库断流、干涸，气候变得干热难耐。到了第二年的8月，这里则遇到了罕见的连阴暴雨天气，出现了建国以来的最大洪涝灾害。而1994年的这场洪涝，又被称之为建国以来的最大洪涝灾害，可见灾害的频繁与一次比一次严重。就全国范围的旱涝灾害来看，也是如此。如果我们把我国50年代的水灾面积定为1，60、70、80年代则分别为2、3、d、，而大的旱灾，解放以来共有6次，50、60年代各1次，70、80年代各2次。显然，随着人为活动韵加剧，生态环境进一步破坏，地球的脾气将更加暴戾，气候的变化将更加恶劣，更大的惩罚还在前面。环境专家曾经发出过这样的警告：“人类正在进行一次失去控制的影响全球的试验，其最终后果可能仅次于一次全球核战争。”看来，这话没有一点故意吓人的成分。’。‘一●降雨减少，干旱加重，缺水的地方越来越多，也许，古楼兰的历史又会重演。水危机已经成为全球的共同问题。水危机一方面表现为水体的严重污染，一方面表现为淡水资源的日渐短缺。我国的缺水情况是相当严重的。据1992年的一份统计资料表明，在我国434个建制市中，缺水城市有188个，严重缺水城市4'4个。而在1994年4月水利部一位副部长公布的统计数字中，缺水情·27·’’”””…”…………””1”“1“’1瞳况巳进一步加重，在全国517个城市中，缺水城市增多到300多个．严重缺水城市已有104个。有些城市。已发展到被迫采取每日定量定时供水的办法l在农村，已经有4000多万人与3000万头牲畜饮用水困难，3亿亩耕地受干旱威胁。在北方严重缺水的7个省、直辖市，水资源的开发利用已达百分之七十，所剩无多，前景堪忧。还在80年代初期，就有专家预测，我国北方将趋向干旱。华北地区80年代的年平均降雨量已比70年代少了近100毫米，河北省的17座水库的蓄水量也在急剧减少，1985年比1976年减少了百分之三十五。北京市10年累计减少自然水资源约162亿立方米，相当于4个密云水库的设计库容量。北方确实在逐渐干旱，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首都北京的严重缺水状况竟会来得这么快。1994年春天，我从有关报道中得知，京津冀已连续三年天旱无雨，水库无水可蓄，北京山区缺水已无法维持生产与生活。长城脚下的延庆县，是京郊缺水最严重的县份，全县约有l万人要到很远的地方拉水吃，吃水如吃油。有一个村子，三13井已经干了两口，这唯一的一13井也仅仅是一点点往外渗水，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井边等水，等上一桶水至少要一个多小时，一个个铁桶排着长队，焦急无奈地等着。有一个村子300多口人就靠一辆卡车从20多里以外拉运自来水，每当卡车到来，男女老少蜂拥而上，铁桶你传我递，争争抢抢，毫不相让，把本来不多的水搞得一身一地都是，人人都觉可惜，可谁都无法维持秩序。为了水，为了生存，人们丧失了理智，往日的和睦与安静已不复存在。没有水，庄稼不能种了，牲口也无法养了，水成了这里的唯一话题。如果缺水的状况就这样持续下去，这里将不再适于居住。对于北京的大部分居民来说，只要水龙头还有水流出来，似乎就不会感到水的危机。其实，北京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仅相当于全球·2B。人均占有量的二十五分之一，供水紧张已达到空前的程度。北京市的淡水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官厅水库与密云水库，一个是开采地下水。由于整个华北地区的干早严重，两个水库的来水自然成了问题。以官厅水库为例，50年代的年来水量为19亿立方米，60年代年来水量为13亿立方米，70年代下降到8亿立方米，刚刚进入80年代时还可维持在年来水量3～5亿立方米，85年以后则减少到2．5亿立方米以内了，其中的0．8亿立方米的污水，占入库水量的三分之一，使官厅水库不仅缺水，而且水质很差，巳没有多少使用价值。过量开采地下水，不仅使地面下沉愈来愈严重，而且使地下水逐年减少与地下水位逐年下降，1994年与1993年同期相比，地下水位下降了1．72米，局部地区甚至下降4米以上，地下水储量减少了5．34亿立方米，漏斗地区已扩大到1000平方公里以上。据老辈人说，在北京的东南郊，解放初期地下水只有二三米深，一根扁担就能把水提上来，如今一般都下降到好几十米深，一个个曾经养育过数十代人的水井，都已渐渐变成枯并。有人认为，北京的干旱缺水还只能算是暂时现象，类似的干旱本世纪已出现过3次，只是这一次更为严重而已。也许真是这样，但愿也是这样。可是，整个发展趋势并不以我们美好的愿望为转移，从种种迹象来看，好象存在着一种干旱从西北向东南的逐渐延伸之势。让我们的视线从西北方走过来。在新疆的西北方向，与之接壤的有个哈萨克斯坦共和国。这个国家有一个闻名世界的湖——咸海。成海总面积达平方公里，为世界第四大湖。由于人为活动加剧、气候恶劣、河流补给水源减少，自60年代到80年代，湖面已下降了15米，蓄水量减少了三分之二i原来的湖底变成沙洲，昔日繁忙的渔港被沙漠吞没，海洋性气候成了大陆性气候，夏季气温高达45。C，农田牧场变成了含盐沙地。咸海干涸形成的咸海之死巳不可逆转，这已成为二十世纪最大的生态灾难。进入新疆，类似咸海之死的事例并不少见。在新疆，著名的台特马湖、玛纳斯湖、罗布泊湖、艾丁湖，都在短短30年中全部干涸l艾力湖、艾比湖、乌伦湖、博斯腾湖也在缩小，其中艾比湖比40年前小了一半。据中国科学院调查。50年代新疆5平方公里以上的湖泊有52个，面积达9700多平方公里，而到710年代末只剩下4000多平方公里了。在新疆的塔里木垦区，来自塔里木河的水量也在急骤减少。60年代来水为12．33亿立主米，70年代为6．7亿立主米，1992年已下降到2亿立方米了，下降的速度惊人。农二师塔里木垦区5万多人的生活和生产受到严重挑战。因为缺水，一条条绿色走廊正在消失，被林带阻断的沙漠已连成一片。30万亩耕地已有5万亩弃耕，近2万亩防风圊沙林带在干渴中逐渐枯死，有2000名农场职工已告别家园外出自谋生路。一个十分恐怖的前景笼罩着每个人，经过风雪严寒40年建起的农场终将被风沙吞没。这种恐怖不无确凿的历史遗迹为前车之鉴。曾经充满生机的楼兰、尼雅、于阅等城堡，不就是因为河断了，湖干了，水绝了，才变成不见人烟的古城绝域吗l当人们来到这个千年废墟之地，你还能看到那笔直的中央大道，中央大道尽头的广场、清真寺、讲经台。大道两边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小巷里有一个个小院，小院里的房屋内有神龛、烟道、厕所。走在这里，我们会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还能听到清真寺里阿訇的呼唤、市民的喧嚷，每个门里都会随时走出一个英俊的新疆小伙，美丽的新疆姑娘，为我们唱歌，为我们跳舞，为我们端出一盘葡萄。可是，这一切早已被风沙干渴掩埋。也许，在风沙呼啸时，你能听到死魂灵的哀哭：也许，在我们的周围就有当年交河故城的后代。当我们的视线继续东移，进入内蒙西部的额济纳旗，这是一个古来屯垦戍边，养驼驯马之地，被称之为居延绿洲。这里有碧草、明水、城池，固垒，这里的居延海，秦汉时期尚有726平方公里的面积，与今天的鄱阳湖面积相仿I这时的居延城，在唐代边塞诗里还闪烁着光辉；这里的黑城子，成吉思汗时还是一座繁华的城；如今湖水干涸，故城死去，一个面积达11．5万平方公里的绿洲，已有百分之九十被风沙吞噬；逐年缩小的绿洲，逐年强劲的风沙，使人想到古楼兰的悲剧在这里只剩j下不多的尾声。进入青海，最令人神往的应该是绚丽如画的青海湖。这是我国第一大湖，面积达4300平方公里。这里的最大问题并不是湟鱼资源遭到灭顶之灾，更严重的是随着气候的干旱少雨，气温上升，蒸发量大于水的补给，湖水在持续下降。自1958年到1990年的30年时间，青海湖已下降3．2米。水位下降已带来了湿地减少，草场退化，沙漠面积增加，如此下去，青海湖终有一天会落得个湖将不湖，也许这并不是多余的担心。当我仃丁的视线继续东进，进入八百里秦川，那塬上的黄土挖地三尺也不见一丝潮润．那条名重汶唐的渭河早已不存舟揖之利，只余下一河浅滩与泥沙。陕西的上百座水库与上百条灌渠，也多有名无实．古城西安缺永的呼声早在20年前就不绝于耳了。不仅是西部缺水，东部的地面水也在日渐减少。1989年秋天，我去山东旅游，乘汽车从山东西南角的单县出发，穿越整个齐鲁大地，最终进入胶东半岛的海滨名城威海市。一路上公路平坦，新楼林立，但令我感触最深的还是河流缺水。车子不时地从长桥穿过，从短桥穿过，桥下或只有一线细水在无力地流淌，或只有萎萋艾蒿水草围掩着取土换沙留下的坑洼，或只有一片干枯的床。桥在这里已经失去它固有的概念。同车的人告诉我，这是泗水，这是沂河，这是汶河……．把我的思绪引入历史。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也许就是因为有了这么多水，才孕育出孔子、孟子、墨子、孙·29·子、苟子等一代又一代古来文化圣人，才浇灌出一个百家争鸣的浓厚的学术气氛。俱往矣，圣人远逝，水亦远逝，只有这一座座现代化的桥，让人想到往昔的流水与昨日的人文灿烂。进入90年代，水源丰饶的南国也渐失水的优越，开始了缺水的忧虑。由于林木减少，水土流失，气候恶化，生态失调，贵州黄果树瀑布的气势正在逐渐减弱，其最终从地球上消失似乎已勿须怀疑。广西的百里画廊漓江，已显露缺水的端倪，其枯水期已在逐年延长，即将变成季节性干河，据有关专家预测，漓江的完全断流也就是20年以后的事情。日渐缺水的现实，已经越来越严峻地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已经没有我们的祖先幸运．当一座座城市成为楼兰，成为居延，我们已没有地方可以逃亡。今天已别无选择，我们只有珍惜每一滴水，更要珍惜涵养水源的环境。我们不能再砍伐森林，毁坏植被，动摇地球生态的最后根基，也不能把每一块土地都盖上房子，浇上水泥，使天降甘霖无法向地下渗透。我们无法希望那逝去的江河湖海再回到地球上来，却能够让生命延续得更长一些。第四章生命在污染中枯萎人靠环境而生活。地球环境是人的根，是人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家园，人在这里生存了一代又一代。如今，这个根已经动摇，这个家园已失去了往昔的温罄，随着地球环境的目益恶化，生活在地球环境上的生命也在日渐枯萎。●癌症是环境污染造成的吗?这似乎早就是勿须怀疑的事实。除了艾滋病，在诸多危重疑难病中，癌症也许是最可怕的疾病。癌症可以在入体心脏以外的任何部位出现，至今还没有彻底根治的临床方法。而且，随着环境污染的加剧，癌症病人也在逐日增多。以肺癌为例，1912年全世界患者只有374例，如今，每年新发病人已达几十万。在我国，解放初期，由于生产力低下，生活简单，进入环境的化学污染物较少，除食管癌以外，人们对其他部位的癌症较为陌生。那时，癌症仅被列为第九位或第十位死因，甚至到了50年代末期还是如此，而现在已成为城市人口的第一位死因。在上海，·30·1951年的癌症死亡率为万分之二点四，1984年已上升为万分之十八点二。在肝癌高发地区的江苏启东，癌症死亡已占入口总死亡数的百分之四十以上。近10年来，随着环境污染的加重，癌症发病率也急骤上升，以至于疑癌、恐癌、谈癌色变象瘟疫一样在人群中流行，其可怕程度不亚于癌症本身。不少书上都说，有关癌症韵发病原因至今还是医学上的不解之谜。也许，这是指环境致癌所表现的具体的生理机制还不甚清楚，但环境污染为主要的致癌病因，早就是勿须怀疑的事实。还在十八世纪，欧洲人就注意到，扫烟囱者易患皮肤癌与阴囊癌，以后又知道了煤焦油和润滑油也能引起皮肤癌，芳香胺染料能够引起膀胱癌。到了本世纪，对于化学物质结构及其致癌关系的研究有了长足的进步，对生活环境中的致癌化学物质如何在机体内合成致癌物也渐渐清楚了。例如DDT、马拉硫磷等合成杀虫剂污染与癌症的关系，早在40年前就有研究人员证实，这些氯化烃与有机磷进入机体后，就能破坏与氧化作用有关的酶，从而剥夺了细胞中的可用氧，阻断了能量生产的正常过程。由于缺氧与缺乏正常的能量供给，组织生长与器官发育的那些有规律的过程就变得无规律了，正常细胞就能转化为癌细胞。前国际癌症研究中心主任希金森在谈到癌症发病原因时，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人类发生肿瘤的原因，百分之七十到九十是环境性的，且多数与化学物质有关，单纯遗传因素引起的不超过百分之五。”。我国环保专家张永吉写过一本环境与癌症关系的专著，大量的事实与透辟的分析令人信服。他说，近代医学已经证明，人类癌症主要归因于环境因素的诱发，但这里所指环境是范围更广的人体内在和外部环境，其中环境污染是其重要因素。当今世界已登记的化学物多达400万种以上，常见的近7万种，每年新合成的化学物在1000种以上，其中每4～5种化学物就有一种可能具有致畸、致突变、致癌作用．目前已确认对动物有致癌作用的化学物有3000种．这些化学物通过生产、生活过程的传输，在环境中扩散、迁移、转换，最终经由水、空气、食物等多种渠道进入人体。这些污染物除一部分能够引起细胞突变或调控失常，直接诱发癌症外，还有相当一部允虽然没有致癌作用，但可抑制人的免疫功能，降低机体识别、杀伤、消除癌变细胞的能力，增加了癌症的易感性，间接地导致了癌症的发生。张永吉十分简明地把环境污染致癌归结为四大类。一类是水污染致癌。水是环境中化学污7染物扩散、迁移的重要渠道，金世界巳在水中检出2000余种有机化学物质。我国也先后在不同水域里检出700余种有机化学物质，对这些化学物质的初步评价是。确认致癌物有20种，可疑致癌物有26种，促癌或助癌物有26种，致突变物有48种。二类是大气污染致癌。大气是环境中污染物的运输站和贮存库，大气转输并贮存了大量惰性、活性、无机或有机化学物。据统计．全世界每年排入大气中的有机化学物达2亿吨以上，在污染的大气中可检出成百上千种有害有毒化学物，其中包括多氯联苯、卤代脂肪烃、单环芳烃、酚类及各种有机氯杀虫剂。这些均是致癌物。一三类是厨房污染致癌。厨房污染对～般人的危害比室外大气危害更为严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燃料在不完全燃烧过程中产生的3．4苯并芘等多环芳烃，一是食物烹调过程中产生的油烟。一个家庭妇女每天在厨房烧菜两小时，则从厨房空气中吸入的3．d苯并芘总量可达1．d微克，超过20支卷烟的吸入量。四类是物理致癌。在环境中存在着越来越多的物理致癌因子，诸如过多的红外线、紫外线、电磁波、微粒辐射、质子及中子等。这些东西对人体也有致畸、致突变、致癌作用。现在知道阳光中的紫外线可诱发皮肤癌，而居室中的放射性氡是一种鲜为人知的危险因素，它来源于建筑材料或地层中放射性铀的衰变。有人估计，在不吸烟肺癌患者中，约有百分之十是由居室中的氡引起的。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环境污染是致癌的重要因素。有人更从肿瘤地区性高发和移民后的癌发病率变化证明了这个问题。同是黑人，在非洲中南部的黑人中原发性肝癌较为常见，但在美洲黑人中却少见。在英国，因大气污染肺癌发病率高，成世界首位，但英国人移居南非生活一段时间后，肺癌发病率则明显降低。日本人的胃癌为高发疾病，但日本人移居美国后，胃癌发病率则逐渐下降丽患肠癌的机会却明显增多．在我国，肺癌本是一种罕见病种，随着厂矿增多与机动车的增加，空气污染加重，肺癌发病率则急剧上升，每年竟以百分之四点五的速度递增I在大气污染严重的山西，肺癌发病率80年代比70年代上升了百分之三十至五十，成为癌症中的首·3l·”………”””………’””…1礓位。癌症已经成为人类生命的大敌，攻克癌症已经成为世界医学界共同目标，无数研究机构与个人都在这主面努力着。然而，一年又一年，攻克癌症总是不见实质性进展，原因怕不在于众多医界同仁的无能，而在于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与生活方式。我们的生存环境中致癌因素太多，而那种追求奢华的现代生活方式又增多了致癌因子。●与现代物质文明共生的现代病，已经悄悄进人每个家庭。在生活中，由于人们在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方面追求时髦，追求奢华，追求气派，追求高贵，甚至是追求感官刺激，使本来可以避免的环境污染成为不可避免，一些与富贵享乐同行的疾病也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之中。装饰房间已经成为越刮越烈的时风。在一个陈设讲究设备齐全的现代化居室里，几乎处处都暗藏着杀机。那些以涂料、墙纸、喷塑装饰的墙壁，以及某些高档新潮家具表面的油漆，多含有聚乙烯甲醛，酚等化学物质，这些化学物质会不断散发出刺激性气体，导致生活其间的人头昏，恶心、呕吐、咳嗽、哮喘，甚至是皮肤癌。厨房与卫生间那洁净美观的瓷砖，含有天然放射性射线，而过量的射线辐射会对人体生殖腺与粘膜造成损害。卧室里铺的地毯，无论是毛织的或化纤的，其细小的纤维都会在室内飞散成为诱发哮喘病的罪魁祸首；地毯与地面接触之处，又是霉菌的最佳生活环境。在沙发、席梦思及其它软垫的充填物内，由于温暖与不通风，使细菌、真菌、尘螨等病原微生物找到了理想的生长繁殖场所；在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都叫着鼻子发痒、鼻头肿大，那多是尘螨作祟。空调器已经成为现代家庭不可缺少的宠物，由于空调器无法活化空气，室内飘浮的病菌病毒与有害气体无法送往室外，长·32。期在这种不能对流的人工环境里生活，容易出现头昏、头痛、疲劳、关节疼痛、感冒，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下降等。家用电子电器已经越来越多。长期使用电子电器，包括看电视、听音响、玩游戏机．使用电子按摩器、BP机、大哥大、电脑、烤箱、电热水器等，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嗅不到的电磁波即充斥在空间，形成一种被称之为“电子雾”的污染源。长期受这种“电子雾”的辐射，有可能导致人体局部失控或全身的生理失衡，出现头痛头昏、疲乏无力、脱发等，严重的会发生听觉功能障碍、嗅觉迟钝、微波白内障、心血管系统紊乱、妇女月经不调、男子性功能低下等多种症状。美国国家环保局新近拿出一份经过16年时间观察研究的报告。报告指出：越来越明显的迹象表明电磁波与癌症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那些家住输电线附近的孩子得白血病的可能性要比正常值高出2．5倍，经常用电热设备烘干头发的女孩得白血病的可能性更大。从动物实验发现，电磁波确实可以引起细胞在化学上或其他方面的变化。看来，一切都是一把双面刃的刀，电磁波在造福人类的同时，也污损着人的机体。然而，电磁波只有达到一定的量，才能对人体造成损害，我们为什么不能少一点电器?有不少电器并不是那么必不可少。一般来说，一个现代化居室的污染已高出室外的2至5倍。我们想把居室建成安乐窝恰恰又向安乐的反面走去。在现代城市的商场，酒楼、歌舞厅等公众消费娱乐场所，其装修几乎是年年月月更新，每装修一次，污染则加重一次。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那些白花花的光线竞也成了污染物，威胁着现代人的健康。当我们走在阳光普照的大街上，一座座高大建筑物的釉面瓷砖，钢化玻璃，铝合金门窗，磨光岗石，大理石和高涂料等装饰，明晃晃地眩人眼目，让人感到简赢象置身于一个镜子的世界，其反射系数大大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伤害